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小孩了,但是依然想不起自己是谁的晏清河,还保留了小孩的脾气,对胡秀儿晚上做的面疙瘩汤十分嫌弃,闹着要吃白糖糕。
没了叶宝根,胡秀儿只得自己哄:“你还要养伤呢,不能光吃零嘴,得吃饭。
这汤里我放了肉,你看,专门给你留的瘦肉,一点肥的没有,可香了,你多吃点,吃肉才能长肉,伤口长好了,才能穿新衣服出去吃席啊。”
晏清河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还有新衣服穿?好看吗?绣花吗?”
胡秀儿忙点头,“好看,绣花,保管你穿起来特俊!”
晏清河满意了,吃了口面疙瘩,忽地来了句,“我本来就长得俊,穿什么都好看。”
胡秀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她都快忘了恩人上辈子是啥样,反正现在看着就是个小孩,贪吃爱玩还臭美。
哄着把饭吃了半碗,胡秀儿让晏清河坐直了,给他量量尺寸。
她圆房的时候做过一身喜服,还很新,能凑合穿,可他没有,只能做新的。
他原本的衣裳被砍得破破烂烂,被她塞到炉灶里烧了,身上现在穿的是她爹的旧衣。
离开清河村的时候,除了自己的衣物,胡秀儿就带了一身爹的衣服,想留个念想。
这身棉衣穿在晏清河身上有点小,养伤整天躺床上还凑合,出门见客实在不太体面。
胡秀儿打算把喜服给他做成暗红色,反正男子又不像女子那么讲究,非得穿大红,颜色暗一些,平日里也能穿。
晏清河非常配合,把腰板挺的笔直,乖乖坐着让胡秀儿量。
胡秀儿张开手,用指当尺,先量肩膀,再量胳膊和腰,现晏清河虽瘦,但很结实。
肩膀宽厚,腰细赂膊长,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下面紧实的肌肉。
这要是头猪,怎么也得是头矫健的野猪,不是家猪那种松松垮垮的肉能比的。
胡秀儿很满意,身板结实了好啊,受伤了也比身板弱的人恢复的快,还不容易落下病。
晏清河有些别扭,她离他太近了,头丝都快蹭到他鼻子了,让他忍不住想挠。
“好了,”
胡秀儿很快量完,掏出自己的小本本,用烧过的小木棍在上面记下尺寸。
算出需要买的布料,胡秀儿肉疼不已。
早知道当初不把宋瑜的衣物都卖给当铺了,把宋瑜那身喜服的袖口衣摆加长点,就能凑合给晏清河穿了。
她以前给宋瑜做的衣服都是用的镇上最好的布料,一年四季,宋瑜每一季起码都有三套换洗衣服。
比她的衣服可多多了,最后一股脑卖给当铺才卖了不到一两银子,现在做身喜服起码得二钱银子。
亏大了!
可该花的还的花啊,胡秀儿收好小本本,准备去买布,离开前想起一事,忙对晏清河道:“我托人给你做了一副拐,明天就会送来,你挂着多走走,要不成亲的时候我还得背你。”
晏清河愣住了,什么玩意儿?
你背我?
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不会自己走了?!
胡秀儿说完就走,晏清河根本没有火的机会,只能愤愤捶了下床,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他决定了,没有一串糖葫芦,不,两串,别想让他再理她。
哼,小看谁呢!
转眼就到了成亲这天,胡秀儿天不亮就起床了,不是梳妆,而是杀猪。
没办法,为了省钱,她自己的婚宴,她也自己杀猪卤肉。
做菜找的是张大牛姐夫,梳妆找的是李四全他娘,都是自己人,过来帮个忙就算份子钱了。
这场婚宴,主打的就是一个能省则省。
一直忙到快中午了,胡秀儿才被李四全他娘催着回屋换喜服梳妆。
刘天魁的夫人过来当了全福太太,送了胡秀儿一套大红被褥当贺礼,帮着铺了床,又来给她梳头。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齐眉,三梳子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