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卿迫不及待地开门,坐稳当了才晓得要收敛,一时有些讪讪的。
顾还亭示意开车,先要捉过他的手来。
才刚彼此相碰,何楚卿见不得人似的猛一缩,心虚地朝着后视镜扫了一眼,坐在驾驶位上的兵根本目不斜视。
他和司令好归好,要是明目张胆地叫司令的亲兵先是将他送到岳为峮楼下,再是毫不避讳地你侬我侬,那可太肆无忌惮了些。
什么人眼前能显摆他的司令,什么人眼前不能,他心里有标准。
何楚卿有点仓促地避开顾还亭带着疑问的目光,先说:“岳先生病了,我受过他许多恩惠,不能忘恩负义地视而不见。”
平时一从他口中听见岳为峮的名字,顾还亭就不太爽快,今日倒是没有,连牵手的意图被回避也不甚了之。
顾司令重又两手相叠,撂在腿上:“什么病?”
何楚卿有些别扭地道:“心脏的问题,是老毛病了。之前也看过许多医生,国内外的,总该还是养着,没别的法子。。。”
“我倒是认识一位世界享誉的西医,当下人正在虹海,不妨请他来看看。”
顾还亭说。
何楚卿当下惊异道:“你不是一向和岳先生不大对付的么?”
顾还亭说:“不是受了他许多恩惠?”
这话里没有指向,是将“你”
“我”
合并成了一体的。
何楚卿对何辰裕这个亲缘剖心挖肺的好,也没有享受过一次的不分你我,原来是这种感受。
原来,是这种感受。
二人穿过顾公馆前花园,进了玄关,已经是九点钟。
一个突如其来的下午,本就耗去了大半心神,时到今日,何楚卿已经是饥肠辘辘。
他的肠胃似乎知道回到了个安心之所,几乎在刚开门那刻就“咕噜”
叫了一声以表抗议。何楚卿筋疲力尽,才进门就不住叫嚷:“有饭么?”
顾还亭紧随其后,朝着迎出来的阿圆说:“备些好消化的吃食,尽量清淡些。”
仆从不过一转身,何楚卿早惦记了一路要牵手,正欲抬手去身侧够司令。
顾还亭先攥住了他的手踝,往怀里一带。
这一带的力道有些不受控,似乎是带了情绪的。何楚卿觉察出,已经为即将降临的猛烈的亲吻做好了准备。
但当他搂过司令的腰,略抬起头迎上去的时候,却意料之外地仅有蜻蜓点水般的几下吻。
顾还亭搂他入怀时候是迫不及待的,真正亲昵起来又是有度的。
何楚卿才微微张了嘴唇,预备加深这次缠绵,顾还亭却没有再进一步,只是又用手背蹭了蹭他的面颊。
自从两个人确认了关系,顾还亭就没有一刻对他说话不是柔声细语的:“累了吧?去洗个澡,休息休息。该吃饭时我来叫你,好不好?”
说完,就要揽着人上楼。
不好。
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