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见?”
司马衷淡淡道。
“一则父皇令孤不出东宫,孤去见他们,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则,他们见孤想要干什么,说什么,孤都知道。孤现在没有心思听他们讲这些!”
“来,吃酒!”
司马衷苦笑着说道。
“荀统领,如今令尊大人为孤之事费尽心思,孤很欣慰。”
“倘若有一天,孤与令尊站在对立面,你,当如何自处?”
司马衷眉头微皱,忽然问。这一问并非心血来潮,司马衷想要往后朝堂之上,再无结党擅权!那一天,终究要到来。
东宫统领荀组之父济北侯荀勖,历史上记载此人音律学术颇有建树,却善于投机,结党营私,因私心阻挠荆州都督羊祜,以及后来伐吴继任者杜预伐吴大业。比起他那两位死党贾充,冯紞,磊落了许多。
“臣…臣永远忠于殿下,家父若是犯了错,殿下惩治,臣断无怨言!”
荀组回道,不觉紧张了几分。
“若是谋逆大罪呢?”
司马衷声音提高了几分。
“家父对陛下忠心耿耿啊,殿下!若是家父糊涂至此,真有那么一天,臣,身为人子,当辞去东宫侍卫之位,与父同死!”
荀组咬牙说道,额头已有汗珠滑落。
“是孤酒后失言,孤自罚一杯!”
“臣与殿下同饮!”
……
东宫外。
太尉贾充、济北侯光禄大夫荀勖和散骑常侍冯紞听闻东宫内侍三狗儿的回话之后,三个人无奈走出宫门,心里却都有种不安。
“太尉大人,太子称病,会不会和昨日南阳王殿下中毒一事有关?”
光禄大夫济北侯荀勖率先开口问道。
“公曾慎言!我等今日来东宫,只为探望太子殿下病情。”
“下官觉得济北侯所言不无道理,南阳王被人下毒,陛下说太子殿下患病不能上朝,这时间未免太巧了!”
“荀大人,你家三公子今日亦没来上朝,下官今日听说太子殿下与令郎昨日去了一趟齐王府,而后南阳王就中毒了!”
散骑常侍冯紞低声说道。
“二位,贾府购得今年新茶,不如随老夫回府喝茶。”
贾允笑道。
“如此甚好!”
穿过止车门,三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向宫外驶出。
太极殿里,此时刚下早朝,诺大的殿上只剩下君臣三人。
当然,内侍总管徐二狗不算。
一个是前些日子被任命为幽州刺史的征北大将军卫瓘今日回朝禀告要事,另一个是司马炎的舅舅廷尉王恺。
老将军卫瓘身为两朝老臣,灭蜀汉,平钟会之乱,可谓战功赫赫。
廷尉王恺是司马炎之母文明皇后王元姬之幼弟,历史上著名的“斗富“之事,就是数年后他与石崇干的。
“南阳王司马柬中毒之事,朕就交给舅父了,不知舅父欲从何查起?”
司马炎开口道。
“三殿下在齐王府中毒,臣当从齐王府查起。”
廷尉王恺回道。
“甚好,若是别人去齐王府,朕倒有些不放心,舅父甚为合适!
舅父去吧,还请早日为柬儿讨回公道。”
司马炎缓缓说道。王恺是他的舅舅,亦是他二弟齐王司马攸的舅舅,齐王身居高位,若命别人去查此事,难免乱了尊卑。
司马柬在齐王府中毒,司马衷有几分嫌疑,司马炎令他不得出东宫;齐王司马攸亦有嫌疑,司马炎却不舍对这个弟弟说一句重话。
“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