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麥腦袋上頂著一個問號看向他。
「……」白籟僵了僵,臉上的表情空白了好幾秒,謹慎地看了眼廚房的方向,結果發現米歇爾和費朝正扭頭看著這邊。
「…………」
全場就剩一個余麥沒有陷入這股詭異的氛圍里,他飛快地兩邊看看,「怎麼了?」
「看電影!!」白籟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兩隻腳哐哐往茶几上一架,大刀闊斧地擺出一個級爺們的架勢。
白籟隨便挑的電影有點無聊,他看了一會兒打了個哈欠,看見余麥蜷著兩條腿坐在那裡,周圍全是喵喵喵的聲音。
「你要實在想要手機,大不了我給你預支一部分工資,你這手機,」白紈絝的表情一言難盡,「再過幾年都能進博物館了。」
余麥正在給小貓咪洗盆盆浴,粉色的小刷子左刷刷右刷刷,小貓咪頭上頂著一隻小黃鴨,眼睛都變成了愛心形狀的。
米歇爾走過來,往他嘴裡塞了口吃的。
「這素米切爾的舊手機啦!」余麥嘴裡鼓鼓囊囊地說。
白籟當即一臉「瞧不起你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小氣」的表情看著米歇爾。
米歇爾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等余麥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又餵給他一塊,余麥特別甜地繼續說,「這隻小貓我們認識的那一年他就在養了,我養了兩個月,米歇爾為了給我一個驚喜,又繼續養了五年。」
「……」
白籟氣得呸呸兩聲吐掉嘴裡的狗糧,抱著枕頭不想再搭理這對臭情侶。
「——你怎麼做什麼都那麼好吃啊!」飯桌上,余麥嘗了一口費朝做的奶油蘑菇濃湯。
費朝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難得接了話茬,「在國外生活,自己做比出去吃要省很多。」
白籟在旁邊毫不客氣地冷笑一聲,余麥納悶地看看他,好奇地問費朝,「你去了哪裡?」
費朝淡淡地說,「日本。」
「哇,」余麥發出一聲驚嘆,「難怪你日本料理做得這麼好。」
「……」費朝,「不是所有日本人都是廚神。」
「你是特意去學的嗎?」余麥驚訝道。
費朝嗯了一聲。
這是余麥第一次對出國留學這件事有了更加清晰的概念,當然並不能說曾經的他對此一無所知,只是在他的印象中,大多數人出國,學的都是理論性科研性極強的學科,出國學習做飯,這在他當時的世界中,是一件很奢侈很奇又極其難以理解的事情。
「這些,國內不能學嗎?」余麥遲疑地問。
費朝似乎已經厭倦了這樣的一問一答,頭也不抬地說,「好的師傅,當然還是在日本當地。」
余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米歇爾看著他,看見他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欽佩地笑起來,看向費朝說,「那你一定很喜歡做飯吧?才會一個人跑那麼遠,我總覺得一個人在國外生活,應該很艱難。」
費朝手裡的刀叉一頓,終於抬頭看向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愕然。
「因為喜歡所以無所畏懼地堅持,」少年眼睛一彎,由衷地對他說,「你真的好厲害。」
「——這兒好多房間,你倆想睡那間隨便挑,看喜歡哪兒的夜景吧,」白紈絝帶著他們在自己上千平米的大平層里參觀,冷不丁還蔫兒壞地補了一句,「一人一間也不是不行。」
「米歇爾,我們住這間好不好?這邊可以看到南城電視塔欸!」余麥拉著米歇爾衝到窗邊。
「……」
明天一早就要出發去拍片,兩個孩子早早地去浴室洗漱,白籟獨自在臥室里心煩意亂地轉了幾圈,走著走著又回去了客廳。
費朝還沒走,把最後一隻碗洗好收進碗櫃,他聽見身後白籟不冷不熱地說,「不是有洗碗機?」
「習慣了。」他放下擦手巾轉過身。
白籟坐在島台邊的高腳凳上,發出一聲嘲諷的冷笑,「跟我這兒賣慘呢?」
「真的只是習慣了。」費朝無奈地走過去,在他面前站定。
白籟撇開臉,下頜線繃得很緊,聲音有些艱澀地說,「我警告你,少來我這兒賣慘。」
費朝邊解襯衫扣子,邊勾住他的脖子跨坐到他腿上,一臉無奈地說,「沒有賣慘,很辛苦是真的,很想你也是真的,我到底要說幾次你才信?」
白籟咬牙切齒,「費朝——」
「今天也不想走,」費朝豎起手指,擋在他的唇上,「老規矩,想怎麼弄,隨你。」
余麥在浴室找到了吹風機,洗完澡,兩個人坐在窗邊看夜景,米歇爾在他身後幫他吹頭髮。
「我以後也要努力賺錢買這樣的大房子。」吹完頭髮,余麥伸直手臂往後靠,舒服地躺進米歇爾懷裡。
「爸爸媽媽一間,陳俊一一間,雅雯一間,我還想養只貓,貓咪也要單獨有一間。」他掰著手指頭認真地數,米歇爾等了半天,一張臉越來越黑,忍無可忍地剛想問一句那我呢,忽然聽見隔壁咚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撞在了牆上。
余麥蹭地一下就從他懷裡坐了起來,「什麼聲音?!」
豎著耳朵聽了幾秒,又是咚一聲,余麥刷的看向米歇爾,「是不是白籟的房間?」
米歇爾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的表情突然有些古怪,「好像是。」
「去看看!」余麥剛爬起來,就被他一把抓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