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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小说网>穿到圣父黑化后 梦畅文学 > 第39頁(第1页)

第39頁(第1页)

這裡只有她那些瑣碎的話語:

「對不起啊表兄,我想人類的內心就是有很陰暗的一面,雖然我有努力克制,但有時還是會忍不住怨恨你。可更多時候,我真的很喜歡這個有你的世界,呃我不是說很喜歡你的意思,也不是不喜歡,哎呀我是說……」

聽著聽著,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不太相關的往事。

那是很久之前的秋天,八月十五,桂花開了滿城。人人都愛金桂,到處都有人在搖落桂花,準備製作桂花糕或者糖桂花,富貴些的就要去做香露和頭油。

秋天,誰都說「天高氣爽」,但於他而言,清晨的涼風已足以逼得他換上厚襖。就算這樣,他的咳嗽還是會加重,引得周圍的人們投來關切的目光。

他知道他們在擔憂他,但他不喜歡這樣。他樂意憐惜弱小,但他恨自己是那個弱小。

十五中秋,門中大多數人都要回家過節。留下沒走的,大多是和他親近的人。親近的人,有時就代表著可以借關心之名,肆無忌憚地說一些他不愛聽的、將他形容得極其孱弱的話。

他不喜歡。

既不喜歡那些真正擔心他的話,也不喜歡那些無處不在的關心的眼神。

他明白,許多人表面是擔憂他,其實更多是擔憂玉壺春的前路,擔憂他們自己的前程,並因此衍生出一些暗中的考量——或許連他們自己都沒察覺這一點。

那些考量是:還要留在玉壺春嗎?還要堅持這個門派那些清寂辛苦的規矩,那些「不准去青樓」、「不准酗酒」、「不准偷盜搶劫」、「不許騷擾婦女」……這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嗎?

跟著這樣病弱的、一看就活不長久的門主,無論他多有本事,值得嗎?

要換一個門派嗎?

他們不曾明言,但心思全寫在臉上。他知道,無論他做得多好,每日每夜、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暗中思索這種種疑問。

看多了,他會覺得吵鬧。

那一次中秋,他出了門,沒告訴任何人。他獨自走出玉壺春,漫無目的地走在金陵城的街道上。桂花的香氣到處都是,甜膩得發苦,讓人覺得頭暈。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城牆邊。金陵是座古城,城牆幾經修繕,維持了堅固的外表,但細節處透著滄桑。

他不喜歡滄桑,那代表著蒼老、疲憊、破敗、不知何時就會被淘汰,就像他自己。所以他不喜歡金陵的城牆,哪怕他曾組織修繕這裡,還親口告訴別人「我們要讓金陵成為天下最堅固的城市」。

其實他自己信嗎?不是很信。

就像他有很多微小的不喜歡、厭倦,但從來沒有說出來。

所以,他本沒有打算走上城牆。

但那個時候,天邊的雲散了。陽光通透地落下,斜斜照在他頭頂;他抬起頭,想去看看那秋陽會有多刺眼。

他抬起頭,但鬼使神差地沒有先看太陽,而是看了一眼城牆之上。於是他看見,城牆上坐著個人。

那是危險的坐法:坐在女牆的邊緣,兩手隨意撐在身側,兩條腿懸空地晃來晃去,讓人覺得她隨時會掉下來。

他詫異極了,失聲道:「表妹?」

她正看著天邊,聞言低頭,「咦」了一聲。接著,她向他招手,大聲問:「表兄,你是專程來找我的嗎?」

不是。但他沒有說出來。

她並沒在意,似乎權當他就是來找她的,聲音里明顯透出快活的笑意:「可我想等著看日落。表兄,你上來陪我看吧!不能拒絕,我不要聽拒絕——表兄,快上來!」

她說得那麼理所當然,也完全沒考慮過「讓門主自己上來不太好」,或者「門主的身體真的可以自行上來嗎」這種事。

但是,他反而覺得胸中開闊起來。是啊,病弱又如何,他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甚至於,那一瞬間他動了心思,想要直接縱身、飛上城牆,讓人們看看他這個玉壺春的門主究竟是不是值得追隨之人。可旋即他就按下了這個念頭,覺得不穩重。

他從一旁的階梯走了上去。

她還是坐在牆邊,怡然自得地晃著腿。她沒回頭,卻指著天邊,快樂地說:「表兄你看,雲已經變紅了。」

他也看過去。

也許因為白天裡下過雨,出現在他眼裡的,是非常清淡的晚霞:清瑩的橙色霞光與水藍的天空接壤,邊緣交融、氤氳。在那淡彩色之下,橫亘著大片的雲影,簡直不像雲,而像連接天地的山脈。

他並不覺得那是非常漂亮的景色,可她看得很開心。

最後,她說:「表兄,你陪我看晚霞,就是你給我準備的生辰禮物嗎?我就很高興地接受了。」

他愣住了。對了,今天是她的生辰,他知道,卻忘記了。

他完全忘了這回事。成日裡繁忙的事務,太多要操心的人和事,永遠處理不完的惡鬼作惡的事件,還有比惡鬼更惱人的人心……

他終於想起來,之前他送她烏金刀的時候,曾許諾過,會送她用心的生辰禮物。

那一天,當她為了晚霞向他道謝時,他本該說實話。他本該誠懇地道歉,告訴她自己忘了,然後補上一件精緻的生辰禮物;就像他對待其他人一樣。

可她在霞光中回頭。

她在霞光中回頭,那清淡的晚霞倏然失色;她在笑,那些純粹而濃烈的快樂,都化成了她眼裡綺麗的光,肆意流淌出來,頃刻籠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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