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现在青羽翼已经有一半势力被他暗地控制住,可是当年来不及的事情终究早已无法追究。
楚社陷入回忆,神色一片漠然。
当初他羽翼未丰,便想借助楚家的暗探势力查到那个人的下落,可其实回想起来,何其可笑。
即使他查到了那个人的下落,他又能做什么?
他只是楚家一个无权无势、仰人鼻息的弃子,身份尴尬、自身难保。
可是终究意难平,哪怕多得到一点信息,也终不会这么多年来依旧了无音讯吧。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知道了权柄的重要性。
这些年来,他行事愈发狠辣,已经很少感情用事,可是这件事却一直梗在他心里。
她到底是一个人什么样的人?记忆好像已经很遥远了。
但他仍旧记得那些热闹的灯火,丰盛的佳肴,还有玫瑰奶糕的香气,在他受伤的时候告诉他潜龙在渊的笨拙安慰。
楚社摸了摸自己的右脸,仿佛还有被揪住的温度,那个人还喜欢做古里古怪的交易。
是一个很奇怪,也很温暖的人。
“主子?主子?”
楚社被呼唤声从怔忪中惊醒,看着下属关切的眼神,目光重新恢复冷静,多想无益,此处不宜久留。
“寻的是什么人?再派人去查,说不定这
就是我们扳倒幽冥冰宫的机会。”
楚社声音幽冷,如此吩咐道。
***
楚社那边杀气腾腾的,时梧这边却颇为岁月静好。
顺利摆脱了客栈那个胖子的纠缠后,时梧麻利地搬进了清河街的小院子。
这大半个月来,都在忙碌着布置自己的屋子、院子、商铺,也无暇顾及外界的纷纷扰扰。
成日里不是祭祭五脏庙,就是在购置自己喜欢的家具,有一些甚至是干脆自己亲身上阵,描了图纸让木匠打出来的,务必每个细节都合乎自己的心意。
软塌沙发落在花窗下,塌上特意留了空档置了一个小矮几,上面放着蜜饯、糖糕、麻团等小零嘴。
时梧窝在软塌上翻着话本,随手往嘴里填着桃干果脯,消磨时光。
半月下来,这处原是空空荡荡屋子逐渐被她定制的桌椅茶几、萤灯、木柜一一填满,甚至连冷清的大门前也被她挂上了两盏可爱的兔子灯。
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青瓦石铺地,摆放上花草,扎了个秋千。
她还打算等来年开春的时候,在院子里移植上几棵成荫的桃树,到时候暮春三月赏桃花、酿花酒,炎炎夏日里还能摘果子,酿果酒。
到那时候满院阴凉,鲜嫩多汁的硕大粉桃沉甸甸地压在树叶间,思及此时梧的眼里氤氲着柔和的笑意。
随即转瞬化为困意……
时梧打个呵欠,只感觉一阵困意袭来,抬手撂下手中的话本,侧身便顺势搭着抱
枕躺下了。
这里哪哪都好,就是消遣少,平日里不是看看话本子,就是去院子里打打秋千,一开始没注意还踢飞了一盆盆栽,把她心疼坏了。
前些时间还好,因为总是上街选购家具什么的,自从一个星期前,屋子和商铺大半都归置好后,她就无所事事起来。
要不然就让饭馆开业吧,时梧闭目养神的时候如是想到。
她在现代开饭馆的时候也宅,但那个时候有无数游戏后宫三千等着她宠幸呢。
现在翻来覆去就是个精怪书生、状元公主的话本子,这真叫人宅不住啊。
而且距离跑路成功也快一个月了,前些时候她在茶馆听书的时候,听人说是幽冥冰宫离开岭南跑东海那边去了。
时梧得意地在塌上翘脚,幸好她机灵没往回跑,点赞!
岭南离扶苏城本来就远,要说东海城,那离扶苏城就更远了。
按理来说,就她现在这张丑不拉几的脸,除了客栈那几个被吃蒙蔽了双眼的二货,路人都不希得看上几眼。
加上这一个月来,好吃好喝的又躺着,身上还圆润上了几分,能被认出来就有鬼了。
她低调点,还是可以把小饭馆开起来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手艺太出色了,需要收敛一点。
像佛跳墙这种刺激的大菜就坚决不许再做了,搞点家常菜凑合刷任务就完事了,别搞太大阵仗。
唉,反正总而言之,珍爱生命,珍爱马甲!
时梧心里打定了主意,
摇晃着站起来走进卧室,猛地扑进软绵绵的被子里,心满意足地蹭了蹭。
那就开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