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掉脸子了:“姚大人何出此言?”
“九阿哥,您是皇子,您已经成婚,还即将有后代,并不是独自行走江湖没有一块软肋的游侠儿L。你次次把事做绝,人得罪透,以后,但凡有一次皇上不站在你这边,你该如何?带着妻儿L去死吗?叫他们为你的侠义之心殉葬?”
“九福晋叫我一声师兄,我必须在这里替她叫一句屈。您在山东赈灾扶贫济困,九福晋打点人脉给你筹粮食费了多少心思你知道吗?”
“但凡她没有叶氏商行,没有那么多粮食和人手,没有那些人脉。你以为凭着你一个阿哥的身份,就能轻松从外地调来如此多粮食?”
“还有这次,你带着人在工部熬夜查账确实值得人敬佩,但若没有九福晋给你的人手,你能做成?若没有九福晋安排得当,你敢动账本,其他担忧自己被查的贪官污吏不会给你使绊子?其他皇子不会落井下石?这都是九福晋提前做了准备,给你铺得好。”
“若没有九福晋,九阿哥,恕我直言,这些事,你一件都做不成!”
“你所谓的侠义,慷的是九福晋的慨。你以后若要继续这样下去,你们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先别说侠义这样的大话,只说要想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若连妻儿L都无法照料好,那你真是不配为人。”
胤禟一下站起身,脸色涨得通红,半晌才说出一句:“你骂够了吧!”
姚元景轻笑出声:“没有骂你的意思,其实,我还挺羡慕你这种不顾一切的莽撞。”
“你还是在骂我!”
“九阿哥,我认真劝你一句,比起当个一腔孤勇的侠客,你其实应该成为一名英雄。”
“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为之
()雄。你要想为国为民,更该好好保护自己,保护着更多有侠义之心的人,靠你的运筹帷幄,一点点地实现你的凌云壮志。”
姚元景说这一长串,又是大棒又是甜枣,核心宗旨就一个:这位爷,您以后可别如此莽撞了。
这次要不是运气好,他这个汉臣未来的领袖,最有前途的工部尚书,就要折戟沉沙了。
胤禟听明白他的话,鄙视他:“账本是你叫人送到我手上的,出了事你又怕,像什么男人。”
姚元景也学他,十分坦荡道:“送账册的时候是真心,怕出事牵连家人也是真心。”
“我姚家,从先祖开始,繁衍子嗣多少代人才有如今,不能因为我一己之私就把整个家族败了。”
“你们文人,就是想得太多。关键时候豁不出去,以后再没有机会给你挽回。”
胤禟嫌弃道。
“我承认你说得对,但是我问你一句,真的到关键时候了吗?”
胤禟沉默,过了会儿L才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我相信你已经看到大清的弊病在哪儿L,从今儿L开始,你该改一改你的直脾气,韬光养晦,从根子上一点点进行改变。”
“你是皇子,只要你不谋反,一心为国办事,我相信无论是当今,还是继承皇位的皇子,肯定都容得下你。”
这话胤禟信,他皇阿玛包容儿L子的这点胸襟还是有的。
胤禟心里一松,懒散地靠着圈椅:“姚大人要教我读什么书?”
“读史。”
读史记?好吧,比起那什么论语还算有点意思。
得,那就读吧。
“先讲哪一段?”
“你在上书房读过书,肯定也听我师父张英讲过史,咱们今儿L不按照以往的惯例来,我们来讲历朝历代的变法,变法是因何开始,又是如何结束的,变法后对皇权,对百姓,又有何影响。”
“第一课,咱们讲变法之始,战国时期,魏国的魏文侯任用丞相李悝进行的李悝变法,李悝主张废止权贵的世袭特权,其中涉及土地、刑法和军事。”
讲这个,胤禟可就不困了,他坐直身体,用目光催促姚元景赶紧讲。
姚元景嘴角微翘,看来他因材施教真做对了。
秦道然,他被皇上指给九阿哥,叫他教导九阿哥读书已有大半年了。结果呢,一事无成。
皇上嫌他了,给九阿哥换了个二品大员当老师,他听说那位工部侍郎一早就到了,以为九阿哥肯定会像晾着他一样晾着那位姚大人,没曾想九阿哥竟然乖乖到书房听讲了。
秦道然不服,定要来听一听这位大人是如何给九阿哥讲学的。他本想着去书房打探完情况就走,他走到书房门外听了会儿L却挪不开脚。他竖起耳朵专心听里头讲课,以至于大雪飘飞落到他头上,都没感觉。
“秦先生,下雪了,您快进屋躲雪。”
小金子拉着秦道然到旁边耳房里躲雪烤火。
秦道然叹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
第二,今日听姚大人讲学后我才知此说甚为荒谬。文有第一,只是那些心胸狭窄有无自知之明的人,不愿意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