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到中途,突然有管家进来,恭敬地在林云峰耳边说了句什么,林云峰放下刀叉,点点头,“怎么不让她进来?”
他一开口,所有的人都停下来,恭敬地看着他。都在猜想到底是谁要进来?
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便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快速地从门口小跑了进来,与林家人沉闷的气质相比,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充满了活力和朝气,连走路的动作都是灵动的,出现在林家别墅中,宛如一朵纯净的莲花出现在淤泥之中,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同时也让人心神微微一荡,一扫刚才的沉郁。
“舒畅回来了!”
林舒隽远远的就看见了是林舒畅回来了,便开口对林云峰说道。
林云峰闻言朝着门口看过去,果然看见是林舒畅,眉头却微不可见地微微的蹙了蹙。
林舒畅一看到林云峰委屈的瘪了瘪嘴,走到他身边小声地喊了一句“叔叔。”
随即又环视长桌,一一地喊人,各人各自答应了,林云峰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让她入座。
林舒畅此时就像一个难民一样,周身的衣服半新不旧,头发也有些凌乱,鞋子上沾了泥土,踩在光洁明亮泛着星光的地板上,一步一个脚印。看得夏琼昭不停的皱眉,连忙拿出手绢捂住鼻子,干脆饭也不吃了。
林舒畅不太熟练的拿起刀叉,很没有胃口地吃了一口,突然抬起头来,巴巴儿的看着楚弈深,讷讷地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夫,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林舒畅是林云峰弟弟唯一的女儿。
林云峰的弟弟林云旭去世的时候,林舒畅才15岁,正是青春叛逆又自我的年纪。林云旭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嘱托给自己的哥哥林云峰,林云峰自然是愿意抚养栽培,虽然疼爱林舒畅,作为男要照顾她,却有些不方便,便让夏琼昭照顾。而林舒畅和夏琼昭不对付,两人经常吵架,林舒畅终于在高中的时候,选择了离家住校,从此,就很少回林家,甚至,让林家的人,差点忘记了,林家还有这么一个小姐的存在。
……
林舒畅这个在林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的人,突然在重要的晚宴上开口求楚弈深,这好比一场戏,看着看着就跳了,让人不由得一惊!
所以围着长桌优雅进餐的人,纷纷抬头,看着林舒畅,无数的眼神如同无数的刀剑一样,像是要在她身上刺出几个洞来一样!
林舒畅被人看得微微的缩了缩肩膀,有些不自然,心里砰砰地跳了跳,怯怯地看了看楚弈深。在她的记忆里,这个从前是哥哥,现在是姐夫的男人,一直就像一块冰一样,他对任何人都是疏离的,冷漠的,甚至有种不怒自威严肃,总是让人看了就害怕。她又想起那天楚弈深去警局接她的时候,自己对他开口大骂,就更加害怕他不会答应自己。
“畅畅,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林云峰看见林舒畅眼中的胆怯和不安,终究是有些心疼和愧疚,便帮她搭了个腔。
林舒畅赶紧狠狠地点头,“是,叔叔,您帮帮我。”
楚弈深放下刀叉,认真地看了林舒畅一眼,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看,却让林舒畅有些胆怯。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平静温和地问道:“说说看,什么事,如果我能帮忙,我尽量。”
林舒畅眼睛一亮,连忙说道:“我、我有一个朋友,他被拘留了。他受了重伤,很危险,我、我想去拘留所看看他,姐夫,你能不能帮帮我。”
楚弈深眉头一蹙,眼眸也微微一沉,“什么朋友,为什么进拘留所?”
这一句话仿佛沉重的一击,敲在林舒畅的身上,果然,楚弈深又说道:“你那天进警局,也是因为你的朋友?”
“畅畅,你交的什么朋友,能够害你进警局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林云峰担忧地看着她,带着几分长辈的威严,严肃地说道:“如果你的这个朋友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离他远一些吧。”
他顿了顿,“你是林家的千金小姐,可不能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林舒畅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甘和怒火,“他是不坏人!他是好人!”
她厉声说道,“他是琮焕!叔叔,你还记得琮焕吗?赵琮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