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下眉。
空气就这样凝固了有半分钟。
班主任见他不动,再一次催他出去,然后叫司嘉的名字,但说到底不是自己班的学生,语气稍微放缓了些,“你过来一下。”
陈迟颂看样子想说话,司嘉就朝他摇头,又在向着他班主任走时握了下他的手臂,斜额示意他先出去,陈迟颂紧蹙的眉没松,可他还是照做了。
办公室的门啪一声关上。
周遭像是被消了音,一下变得安静,班主任就问她来多久了,听见多少了,司嘉回他说“听得差不多。”
“那行,省得我重复了,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们现在高三,别人都在冲刺,拼了命地学,你们倒好,玩儿呢,能不能拎拎清能不能对自己前途负点责”
就这一句,他又气得嗓门有点大,惹得刚进门交作业的同级学生朝这儿瞄了一眼,又怕殃及城鱼,匆匆放下作业,带上门离开。
“我们没有在玩,也没有不对自己的前途负责。”
司嘉仍不卑不亢地回。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们现在在干什么”
司嘉实话实说了七个字“我请他帮我补课。”
班主任一时没作反应,司嘉垂着眼继续说道“论能力,他是年级第一,成绩有目共睹,没人比得过他,论人品,他是为数不多的好人,我只愿意信他。我迷途知返,我想变好,我请他帮我补课,徐老师,这应该是被允许的吧但是如果您今天非要论错,那确实我对他造成了影响,我认。”
冗长的一段话说完,她心口还在起伏着,班主任听着,眉心拧成川字,似乎在消化两人各自为对方的辩词,而后沉叹一句“你们两个真是”
,但又随着上课铃响,他没了下文,手一挥,让她先回去上课。
司嘉说了句老师再见,然后推门出去。
门外,陈迟颂并没有回教室,他就靠在走廊的墙上等她,听见动静,朝她看过来,两人视线平静地相碰,她朝他走,在他问之前先开口“我跟你们班主任说了我请你帮我补课的事,他还挺讲理的。”
陈迟颂将信将疑,想说什么,司嘉已经拽着他的袖子往教室走,“上课了。”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从走廊经过,四面八方都很安静,一路来自窗户里面的注目礼,司嘉没在意,陈迟颂懒得理,先到二班门口,司嘉进门前回头朝陈迟颂看了一眼,他抬下巴让她进去。
可两秒后,司嘉握住门把的手倏地一松,与此同时坐在窗边的晁艺柠脑袋都要伸出去了,被数学老师吼了一嗓子才不情不愿地缩回去,匆匆一眼只能看见司嘉折回陈迟颂面前,仰头对他说了一句话。
而陈迟颂懒洋洋地点头,嘴角勾着笑。
紧接着教室前门被拉开,司嘉喊了声报告,黑板前的数学老师让她赶紧进来,坐下不到五分钟,晁艺柠就传了一张小纸条过去,迫不及待地问她什么事。
但司嘉没有回,因为知道这事不出意外到大课
间就会传遍,早上进出办公室的人实在多,你一言我一语足够他们凑出一个有嚼劲的故事。
事实也的确如她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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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节课结束是大课间,那时年级里的流言已经沸沸扬扬,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成为枯燥高三学生的调和剂,有人说是司嘉单方面想勾搭陈迟颂不成,被他们班主任现了,也有人反驳说怎么可能,大家都忘了月考时候七班的那事了么,陈迟颂是为司嘉站过队的,两人估计早有一腿,一块儿念检讨的时候就有猫腻,司嘉段位高,陈迟颂也不赖,撬兄弟墙角撬得干干净净,还没惹一身腥。
但这些司嘉都不关心,她抱膝坐在体育馆门口的阶梯上,明晃晃的等人模样,一缕阴霭的阳光刚好从建筑间照在她身上,直到头顶光线被人遮了下,她抬头,低声说一句你来了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