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凡舟有些气闷:“你当时怎么不叫我啊!我都没见过他那么狼狈的样子!”
几人都知道他和尚淮安不对付,就因为他是路尚书的嫡子,路尚书重文,家中小辈不管男女都要读书,可偏偏路凡舟脑子是个空心的,没看几个字就开始头疼,读书更是一塌糊涂。
尚淮安是年轻一辈里翘楚中的翘楚,年纪轻轻就中得状元,前途不可限量。
路凡舟和他本就差不多年岁,自然逃不了从小被他爹拿过来比较,可偏偏他哪里都比不上人家,样样比样样差,连他娘都没少骂他,可谓是几人中受到尚淮安荼毒最严重的。
每次看到尚淮安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几人插科打诨,话题从柳倾弦跳到柳明雪又跳到尚淮安,口中言辞也越来越放肆,完全没有把已经面露尴尬的柳倾弦放在眼里。
最后还是周岁解围似的问了一句:“殿下叫她来可是有什么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想知道褚箫儿怎么回答。
要知道几人能够玩在一起情谊是有的,可更重要的还是家室地位相当。
柳倾弦虽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可不论是出身还是地位都比柳明雪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几人不管是谁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只是在不清楚褚箫儿态度之前谁也不敢妄下定论。
尤其在知道柳倾弦之前是被褚箫儿带进宫里之后,薛盈盈和路凡舟在看她时都不由得带了几分审视。
封云锦倒是不在意,他知道柳倾弦因为得罪了褚箫儿才被褚箫儿带到宫里去的。
得罪了大恒最任性妄为的六殿下,封云锦不用想也知道柳倾弦进宫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褚箫儿眼神透过窗户落在楼下,戏台上的俏丽的伶人咿呀咿呀的唱着曲子,声音娇软却不刺耳。
她心思不在几人身上,想也没想的就道:“柳将军在外征战,夫人又不通文墨,家中子女教养低下,本殿下自然要帮他。”
“柳倾弦此前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本殿下为了柳将军的颜面才带着她,只是学规矩本殿下自然不会一直把她拘在宫里。”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她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封云锦选择无脑吹捧:“殿下宽宏大量宅心仁厚!想必柳将军即便远在边疆也会慰心感恩!”
褚箫儿颔:“这是自然。”
薛盈盈也反应过来了。
当初因为她爹硬要她和柳明雪交好的事情,她本来就对柳家的女儿不喜欢,此时逮着机会自然要贬低一番。
“殿下说的没错!要不是殿下把她带到身边,恐怕就要被王夫人养成第二个柳明雪了吧?哪有现在看着顺眼。”
柳倾弦从头到尾一言不,只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她低垂着头谁也不看,身上饰一如以往的朴素过了头,消瘦的身形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明明家室和几人相当,却仿佛与他们处于两个世界,整个人和包间里奢靡的作风格格不入。
其实这么说倒也没错,往日她在家虽不受宠,可好歹有个将军府二小姐的名讳,下人们也不好刁难太过。
可自从进了宫,她就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将军府的二小姐了,褚箫儿有意把她变成昭阳殿里卑不足道的洒扫宫女,而她也根本无力反抗。
每个人都知道褚箫儿不喜欢她,以至于昭阳殿里的所有人对她的态度总是带着些刻薄。
若是经受苦累磨难就能受益匪浅出人头地,那世间的名士都应该出在穷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