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雪厚厚的,踩上去還有沙沙的聲響。
大部分的雪都被環衛工掃到了路邊,一壟一壟的,像是豐收後的麥田。
海月往乾淨清爽的大道上走了一會兒,還是經不住誘惑,折了方向,沿著邊邊角角的雪堆跑跳,從這個跳到那個,濺起的雪花濕噠噠地落了一身,從里冷到外,她打了個抖,跳出來,像淋了雨的貓一樣,甩甩袖子,蹬蹬褲腿。
止水路過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鞋子都濕了,」他走過來,莞爾道,「一個人在這邊做什麼呢?」
「……」
難得一遇的幼稚行為被捉了個正著。
她有些侷促地站在原地,眼神飄忽,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然後,她眼珠一轉,作勢就要跑——
「差點忘了,我還得去接鳴人!」
她跳出雪堆,往公園那邊跑。
止水拉住她,哭笑不得道:「不急,鼬在那邊盯著他們兩個——你最好先換雙鞋。」
「我接到他就回去,很快的。」
他搖搖頭,蹲下來,也不知怎麼想的,將火屬性查克拉聚集在手心,試著靠細微操控的熱風,吹乾鞋面。
不過他的微操控不算熟練,差點兒就點了火,把鞋面燒了!
空氣中瀰漫著皮革烤焦的煙味,以及一絲極力掩飾的尷尬。
海月低下頭,看著他黑色的發旋,以及凍得微微泛紅的耳朵,咯咯笑起來。
「你笑什麼?」
止水蹲在地上,仰著頭,坦率的眼神中藏著一絲無奈和窘迫。
他張開嘴,話未出口,自己先笑了:「先說明啊——我這是好心辦壞事,不接受嘲笑!」
「我沒有,別誣賴人!」
其實,她離回家也沒兩步路,換雙鞋很快,更不用說她還有飛雷神。
止水應該也明白這一點,但方才那一刻,就是沒轉過彎來。
她覺得好玩的地方在於,他這一行為,跟她剛剛玩雪有點像,都是莫名其妙的,沒過腦就去做了。
「真的沒笑人?」
「真的!」
「沒有嫌我多此一舉?」
「沒有!」
他故作沮喪地嘆口氣,一副「我都看出來了,你在說謊」的表情。
海月笑盈盈地望著他,然後說了句「幼稚」。
止水也不犯渾了,從地上站起來,道:「晚上你有來嗎?」
「來吧。」
「那我就去點菜了,六點記得過來。」
海月朝手哈了一口熱氣,邊搓邊道:「這次來多少人?」
「二十七,加上你就是二十八。」
「邀請函總共發出去三十一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