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还有哪些?”
付佳希抬起脸,眼神至真,似是早已接受这些无形的改变。
岳靳成竟不敢对视,挪开眼,心尖狠狠受刺。
“你先改,有存疑,可以再给我过一遍。”
岳靳成说:“这种情况你必须休息几天,如果你公司不批假,我让程律师帮你处理。”
“不用。”
付佳希拒绝,“我找一份适合的工作不容易。”
岳靳成的心又给堵上两分,“不知道的以为我苛待你们母子。”
付佳希一顿,反应过来,“下次我会注意,按照离婚协议,维护好你的形象。”
他俩离婚时,岳靳成已出任柏丰集团执行董事一职,几项重要工程均在推进中。柏丰资本运作关口,最忌横生枝节,影响集团股价。
董事会众股东一致反对,这个节骨眼,董事的私事理应往后推,决不能影响公司。是岳靳成强硬做主,立刻,马上,尊重付佳希的所有意愿。
那段时光,他腹背受敌,内忧外患,离婚协议诸多条款,都由集团法务团队三遍修审。当中最紧要的一条即:
双方平等自愿,好聚好散,未来时日,女方不得做任何曲解事实,有损男方声誉及形象之言举。
也正如此,岳靳成的一切在付佳希的闺蜜朋友那悉数败光,只换来一句我呸,既是人心薄凉,当初又何必装情深。
他一缄默,付佳希皱眉深思,这一次也许真的是关心她?真的想要她注意休息?
“抱歉,我误会了。”
她又连忙致歉。
岳靳成看她茫然模样,犹如迷路的幼兽,分不清来路归途,东西南北。辨不出真心假意,对爱怀疑。
他心里有挫败,也有言不由衷的愧疚。
付佳希善意提醒:“待会白朵会来,你确定要见她吗?”
岳靳成说:“见她干吗,被她再打一顿骂一顿吗?”
付佳希委婉道:“她改了很多。”
岳靳成冷呵,“那恭喜,劝她有空当热心市民,不如多考虑自己。”
付佳希寻思,这话怎么有点阴阳怪气,指桑骂槐之意。
—
傍晚天色柔和几许,别墅外的绿荫花园在微风徐徐中如披滤镜。
屋里也一团和气。女眷笑声交谈,哪家珠宝不错,又提及下个月一起去瑞士旅游。男士则与岳璞佪嘘寒问暖,长谈生意经。
岳靳成进来,大伯笑眯眯道:“正好,北城湾那块地是靳成拍下的,地基建材大量需求,待会你得多敬靳成几杯酒,总要分你一杯羹。”
大伯岳梵惯会笑脸藏刀,挨说的姑父压根不是对手,此刻尴尬做不得声,只得赔笑。
“你这么会为靳成做主,何不一块儿答允了,更彰显你的能力?”
说话的是姑姑岳琳玫,自然维护老实的丈夫。
兄妹不和多年,眼看就要起龃龉。
“北城湾的项目在‘度成’,不由我直接经手。如果姑父有资源,可以将价表发给袁副总评估,我让焦秘书将联系方式给您。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应该什么?
应该给联系方式,还是应该会帮助?
岳靳成说得滴水不漏,怎样都可圆话。
岳琳玫了解这位亲侄儿,未免自讨无趣,讪讪一笑便当逢场作戏。
晚饭吃得团圆融洽,岳靳成坐在父亲身边,精心布菜,耐心低语,一项不落。那些自小的冷落受气与委屈,都不曾有过。
父子哪有隔夜仇,现如今都是恭敬孝顺。
伯妈忽然提起:“小溱回国了啊,今天上午我在国金碰到她,越来越美了,很有礼貌的。”
岳琳玫佯装惊讶,“叶溱回来了?我听说她不是要订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