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内一派轻歌曼舞,只是群臣没什么心思去看,除了时不时夹几筷子案上的珍馐美味,剩下全部的眼神都不着痕迹地放在崇王身上。
因着他身子才好全,秦氏帝就没太过于执着于喝酒的事情,整个大殿里只有他们兄弟两人在唠家常,说是家常,也没见哪个皇子张嘴。
秦弘箸吃的欢快,指着殿上跳舞的歌姬感叹道:“还是锦城多美人啊,臣弟在汶阴都找不到这样好的舞姬。”
“皇弟小气了,不过就是些舞姬,皇弟喜欢便带着他们回汶阴,长夜寂寥之时也好听听曲子,看看美人打发打发时间。”
坐在常嬴身后的秦北翻了个白眼,还真当别人跟他一样闲,要去看美人来打发时间。
谁知那厮粲然一笑,道:“皇兄金口玉言,可不要赖账!”
“哈哈,朕怎么会赖账?”
啊~秦弘筹他们这一辈的秦家人怎么都这个德行?
“皇兄说起美人倒叫臣弟想起来进京时候听见的一桩传闻逸事。”
他还是笑,游离的眼光扫过在场的各位,最终闭起眼睛喝了口茶。
“皇弟卖关子倒是有一手,专来吊朕的胃口,再不说朕可就要罚你喝酒了。”
见秦氏帝佯怒,崇王立马敛了神色,眯起眼睛说道:“臣弟早在汶阴便听说明月夫人的传闻,都说咱们泺梁有福祚,百年的国运摊上了这么一位神仙姐姐。”
被点名的常嬴浑身一僵,感觉周遭的目光全都落在
了她的身上。
崇王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局面,顿了顿又道:“化解了那场千年难得一遇的雪患自然是一段传奇往事,不过还有一点传的最广。臣弟开始不相信,以为只是流言罢了,今日一见倒是名不虚传。”
“崇王不妨直说。”
这关子卖的,连常嬴自己都好奇是什么传的最广。
“自然是夫人的容貌。都说夫人是神仙,这么多年了韶华不减,风采依旧,当得上是这世上第一美人。”
注意他说的是“这世上”
,而不是“他们泺梁”
。
当不起,当不起,这称号还真是当不起。眼见那些大臣们也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脸上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常嬴人都傻了。
她原本以为崇王该在这个场合说说她的功绩,谁知道张口竟是谈论她的皮相。老话说得好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崇王说笑了,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况且我的相貌只是略微过人,在座的秦氏帝并着各位大人什么人间绝色没见过?犯不上这样恭维。”
大概意思就是:我不吃这一套。
秦氏帝打岔道:“哎,此言差矣,这世上美人极多,不过是各花入各眼,要真论出个排名前后来呀,还真是伤了天下美人的心。”
哎,还别说,这句话还真是有道理。
“天下美人的心啊,”
崇王转着手里的茶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皇兄,咱们的母后想当年也是一位温婉贤淑的美人啊。”
崇王与秦氏帝并非一母所生,秦氏帝生母是当今太后,先皇那会儿就是皇后,福气不小,就是活得不久,秦氏帝上位不到一年便没了;崇王生母姓陆,底下就他一个儿子,当年先皇死的时候随先皇去了。
那“咱们的母后”
指的就是秦氏帝的生母——仁寿太后。尽管陆太妃是崇王的生母,可是也是妾室,在当今圣上面前是称不上母后两个字的。
崇王眼底的光突然暗淡下去,颇为惋惜地说道:“那时候父皇日日都忙,很少来后宫走动,可怜了母后望穿秋水。”
凤座上的皇后杨氏抓紧了手里的象牙筷,她仿佛看见了现在的自己,只是秦氏帝并非忙于朝政,而是忙着寻欢作乐。
不过只要有儿子在身边便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了,只要秦琮的太子地位稳固,那么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秦氏帝的宠爱。
秦氏帝应道:“就是因为父皇的关系,朕现在吸取教训,后宫雨露均沾,再也不会叫哪一个美人望穿秋水了。”
群臣瞬间收回乱飘的眼神,低头吃饭,不敢置喙。
什么雨露均沾,什么望穿秋水,这些话都不是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该听的。
“不知皇兄给臣弟安排了什么好住处?得提前告诉臣弟,皇兄后宫这样多的美人,要是臣弟一个不小心迷了路,冲撞了就不好了。”
话音未落,整个麟徳殿都安静下来,只有舞姬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