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莫名的想打个喷嚏,可常嬴就在床边坐着,他吸了口气,忍住了。
“这些药怎么不早早的抓下?明明是一天喝三回的方子,要不是倌龄告诉我,是不是不打算喝了?”
常嬴嘴里嗔怪着,伺候的倒是周到,秦北喝了一口说苦,她便将一边的蜜饯端到面前叫他吃。
“苦就搭些果子吃,下一回要叫我知道你再没喝药,我就一个果子都不给你买,还要多多的抓些黄连进去。”
现下都过了一更了,若不是她动作快,今儿的药都喝不上了。
一听到“黄连”
两个字,秦北的脸苦的皱成一团,眼见着搭着果子都吃不下去了。
常嬴看着心里也难受,只是多半碗药,不喝实在好不了,左思右想有了个主意:“你闭着眼,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干净,再多吃果子压一压。”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一勺一勺的要苦到什么时候去了。
秦北觉得在理,也不顾叫常嬴喂药的初衷,视死如归的端起碗,眼前一黑便灌了下去。
常嬴守在一边,见碗放下来便将满满一盘子的蜜饯递过去,秦北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忍得眼睛都红了。
常嬴侧过头不去看。这是什么二茬儿罪,要不是她的一时疏忽,他也不至于这么难挨。
“还要换药吗?我去打盆热水来。”
没等秦北应声她便借着这个借口躲出去,怕自己忍不住狼狈。
秦北其实有些后悔了,她本来就惭愧自责,他也不该
抓着这件事不放,平白的给她增加压力。
等常嬴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秦北主动询问道:“与汉云寺一案有牵涉的人都已经在牢里了是吗?”
“是,等你好些了再去审呢,结案之后我们便可以回锦城去了。”
常嬴将他的中衣解开,那个血窟窿比第一次见的时候好多了,至少血是止住了。
“咱们这次的案子一天就解决的差不多了,无论是陈丞相还是秦氏帝都该放心了。”
秦北背地里从不叫秦弘筹父皇,倒是随着常嬴叫秦氏帝。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常嬴,倌龄跟陈静柔的身份还有来此的目的。
其实她有的时候真是琢磨不透秦弘筹这个人,说他庸碌好色,不振朝纲吧,倒也不错;可偏是个这样的皇帝,时不时还要复批她审过的折子,派人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陈兴陈老丞相自不必说,一切都是为了泺梁好,派人看着她也可以理解,毕竟她不跟他们是一族人,心存芥蒂倒是正常的。
“明天就审,这件案子不该再拖了。”
秦北说道:“不仅要审,还要当着青州百姓的面儿审。”
不能再出现将明月祠拉下水的情况了,明月夫人现下可是泺梁的一部分,倒了或者被旁的别有用心的人抹了黑,都会动摇泺梁的根基。
常嬴正往伤口上倒药粉,闻言建议道:“要不再养养,过两天再审。”
这是怕他撑不住?秦北看着她小心
翼翼的动作,话里不自觉的带了安慰:“没关系,这地方没有千秋殿住着舒服,我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