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妃左右看了看,“早听说妹妹是爱花之人,本宫看了你宫里的花果真都打理得这么好!”
突然“咦”
了一声,“怎么不见之前送给你的那盆杜鹃?莫不是妹妹不喜欢?”
一旁的思桐忙谦顺道:“回禀娘娘,太傅十分喜欢娘娘的赏赐,一直放在太傅房里,奴婢这就去搬出来!”
温贵妃和梅青毫无察觉地对视一眼,眼中皆有不自知的笑意,“见妹妹这么喜欢,本宫就放心了,本宫也只是随口一问!”
片刻的功夫,思桐就搬着一盆娇艳夺目的玫瑰紫杜鹃花出来了,温顺地送到温贵妃面前,“娘娘看我们太傅打理得如何?”
温贵妃忙暗中屏住呼吸,言不由衷道:“真好看,比以前在本宫的潜云殿看起来更漂亮了,花有灵性,在妹妹这里,它一定很开心!”
聂臻淡笑道:“只要没有埋汰了它就好,娘娘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娘娘说的对,它有灵性,离开娘娘这么久了,一定很想念旧主人,娘娘可多看一会!”
梅青见娘娘脸色有些难看,忙上前两步,对思桐道:“花盆怪沉得,姐姐这样搬久了也挺累的,还是歇一会吧!”
说完,不等思桐走开,梅青就自作主张地夺过她手中的花,放置在离温贵妃较远的窗台上,自顾自地欣赏道:“太傅看放这边如何?”
时间再稍稍长一点,温贵妃就受不了了,见花搬走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眼角嘲讽笑意更浓,“这样的花配得妹妹这样的美人,才好看,岁月不饶人,和妹妹比起来,本宫真是老了!”
聂臻不动声色地欣赏着一主一仆的表演,想起思桐说过温贵妃的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二十刚出头的样子,虽然很年轻,但在宫里也算是老人了,目前受的是雨音那样鲜嫩如花蕊的女孩,缓缓道:“娘娘国色,岂是我这种蒲柳之姿的人可以相提并论的?这杜鹃既是娘娘爱物,我不能夺人所爱,即刻命人送回去!”
温贵妃笑道:“本宫只是一时兴起,来看一看,可妹妹又多心了,以后再这样,本宫都不敢来了,你看本宫身怀有孕,根本无暇照顾它,再好的花若是没人打理,最终也必定凋零枯萎,再说下人粗手笨脚,哪里做得来这些雅致之事?玉赠有缘人,鲜花赠佳人,本宫还想等着腹中胎儿降生之后,抱他来亲眼看一看妹妹打理的杜鹃呢,妹妹就不要推辞本宫一番心意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聂臻笑道:“多谢娘娘美意,我不推辞就是了!”
温贵妃很是满意,忽然幽幽一叹,“可惜啊,杜鹃花再好,也是有花期的,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娘娘为何有此一叹?”
聂臻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看妹妹如此年轻,本宫只是徒生感慨罢了,可女人年华就如同这杜鹃花一样短暂,妹妹也当珍惜!”
聂臻但笑不语,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今天温柔是来看这盆杜鹃花的,要是真的被思桐扔了,现在追责起来,只怕不好交代,这个女人的心思真是够细腻,看似只是女人间的空庭寂寞之叹,却蕴藏森森杀机!
温贵妃见那盆杜鹃花正迎着太阳欢笑,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在眼底荡漾,适时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梅青忙道:“娘娘累了,奴婢这就扶您回宫歇息!”
聂臻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吩咐道:“思桐,你晚点去霍婕妤的听风轩把筱蝶带过来,我有话问她,不要让人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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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思桐带着筱蝶来东宫面见聂臻,一见到聂臻,她扑通一跪,“太傅对奴婢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以前不得到太傅的命令,奴婢不敢擅自前来,所以今天姗姗来迟,还请太傅恕罪!”
聂臻看她的脸色好多了,圆润了许多,白里透红,打扮起来也是个清秀的丫头,眼睛细长,身材苗条,不似以前两眼无神,躺在上半死不活,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看来在雨音宫里过得很好,笑道:“你太客气了,快起来吧!”
可筱蝶就是不肯起来,执意道:“太傅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无福在太傅身边伺候,无以为报,如今在霍婕妤宫里,也定会效犬马之劳,若太傅有任何差遣,奴婢愿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