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平看着他健朗的背影,忽而觉得有些猜不透面前这个男人。“殿下果真要娶沈家小姐吗?”
李颢陵抻了抻胳膊,然后往前缓缓走了几步,像是散步般悠闲:“娶就娶呗。沈湮若有一个当丞相的爹,还有个光禄寺卿的哥哥,又是沈家的嫡派子孙。虽说她总是喜欢耍点小聪明还喜欢自以为是,但以出身来看当皇后也够格了。”
“当皇后”
三字他说的十分顺口,俨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不过,”
李颢陵话锋一转:“现在还不急,要再拖一拖。如果等我封了王再娶她,想必她会更加高兴。”
何建平深以为然。他们得满足那个女人想当王妃的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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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非欢第一次钻进了淑妃挖掘的密道,偷偷地溜出了宫。
夜间没有船夫,非欢的水上功夫又不好,只得自己驾船。她虽然是个路痴,这次却精准地找到了总部的入口所在处。解开机关,直奔落阁,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想要做什么。可能是在宫里太累了,想回家歇歇。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南宫衍此时会在屋中坐着。
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此时他正轻轻抚弄着一个小药瓶,眼神迷离。她隐隐约约觉得那墨绿色的小瓶子有些眼熟。怔怔地盯了几秒,她才认出那是约莫一年前她受伤时南宫衍扔给她的。
非欢一向大意,东西用完了便随处扔。之前她还曾找过那个精致的瓶子,没想到竟在南宫衍这里。
“怎么还不睡?”
非欢走过去在他身侧坐下,就好像在与平常朋友闲聊。
南宫衍身子一僵,转过头来看她,忽然凄凄一笑:“我这不是已经睡了?若不是睡了,又怎么会梦到你呢,非欢。”
非欢闻言顿时呼吸一窒,觉得今夜的南宫衍很是反常。他好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翩翩贵公子了,反倒像是个倾家荡产的流浪儿。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快些:“南宫,你怎么了?你不会是得了婚前抑郁症了吧?”
非欢怎么也没想到,南宫衍会突然过来抱住她,还抱得那样紧,她怎么挣也挣不开。她有些急了,厉声道:“放开我!”
南宫衍像个孩子似的笑了:“我不放。我知道梦醒了你就会不见了。既然是在梦里,便让我放肆一回吧。”
因为离得近,非欢才闻出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原来他是喝醉了。她叹了口气,看来南宫衍也很是郁闷这桩婚事的。
但她不能便任他这样抱着。她这回使了全力,抬起手掌正欲往他颈后劈去却被他一把抓住。南宫衍神色迷蒙:“这不是梦?”
非欢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脸道:“当然不是梦!你快起来,我被你压得快喘不过气了!”
他将她困在椅中,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到了她身上,很沉。
谁知南宫衍却抱得更紧,摇头着说:“你既然已经在我怀里,我还哪有放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