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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掃了一眼辦公桌，寧辭看起來已經收拾好東西了，一個黑包放在桌面上，別的地方都乾淨的很。

寧辭這時候回答他：「我有時間的。」

凌景從順手單肩挎上那個黑包，暗滅了辦公桌上的一盞小檯燈，落地窗透進來的點點燈光照著他的半邊側臉，他摟著寧辭的肩膀，低頭看向他，「那我們走吧。」

寧辭有點不好意思地動了下肩膀，但凌景從步伐輕快，似乎並沒注意到他此刻的不自在，經過一秒的思想鬥爭後，索性他也不管了，任由凌景從攬著他。

·

開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車，凌景從拐進一條小巷子裡，緩緩停在一家小飯館跟前。

「這家還挺不錯的，」凌景從解開安全帶說，「我以前來過幾次，就是位置有點兒偏，抽不出時間經常來。」

小飯館特有的油煙香味兒飄蕩在巷子裡，寧辭下了車，聞著香味兒覺得自己身上暖和了不少，他點了點頭，說：「看起來挺不錯的。」

凌景從聞言笑了下，走到他身邊，「這家就是位置偏了點兒，不太好找，要不是我偶然來過一次，恐怕咱們就要錯過了。」

寧辭愣了一下，凌景從的指尖似有若無地划過他的後脖頸，搭上了他的肩膀，「我是說飯館。」

他回過神來，馬上附和道：「是啊，聞起來挺不錯的呢。」

「走吧，」凌景從攬住他的肩膀，「我已經提前打過電話了。」

飯館裡的擺設也很簡潔，幾套簡陋的桌椅幾乎坐滿了人，桌子上有一包薄的不能再薄的抽紙，幾瓶看不出是什麼調料的調料瓶放在紙巾旁邊。他們兩人一進去，有個老闆娘模樣的人就站在櫃檯後邊兒喊：「小凌來了呀，位置在這兒呢，你來的真巧，前兩人剛走。」

寧辭和她對上視線，笑著打了個招呼。

他坐在椅子上，凌景從拿著一個小白紙本刷刷地寫著什麼，「就點他們家的招牌吧，怎麼樣？」

寧辭點點頭：「我都可以。」

凌景從把小本子遞給老闆娘，抬頭和寧辭四目相對。

他們兩個坐在小角落裡，這一點地方實在算不上寬敞，他們倆面對面坐著，寧辭稍微往前伸點腿就能蹭到凌景從的膝蓋。

他不知道自己該干點什麼，於是偏頭看一眼後廚，又抽一張紙攥在手心，似乎這樣就能稍稍緩解此刻的尷尬。

所幸小飯館裡人還不少，市井裡獨有的喧鬧聲環繞在他們身旁，多少能讓寧辭發慌的心安定一些。

他咳了一聲，說：「凌總……」

凌景從打斷他，「叫我小凌或者景從就行了，或者隨便你叫我什麼，叫凌總顯得咱們也太生疏了。」

寧辭眼瞳放大，剛要擺手說句「這怎麼行」，凌景從又說：「你比我大吧？」

「啊？」寧辭頓了下，回答道，「對，我應該比您大一歲的。」

「您？」凌景從挑眉笑著看向他，在看到寧辭略微窘迫的表情後收斂了一下笑容，抬手拿了個透明塑料杯子給自己倒水，「你自己都說你比我大了，那怎麼還叫我『您』呢？這不太合常理吧？」

他抿了口水，垂眼淡淡道：「你比我大，我們又是同一個學校的校友，那我就叫你……學長？」

第22章銀行卡

寧辭正在喝水，聽到他這話猛地嗆了一下，他捂著嘴咳個不停，從臉到脖子都紅透了，嗓子眼一陣火辣辣的刺激。

他看著凌景從，嗓子疼的說不出話，對方眯眼打量著他，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好看的薄唇輕輕啟合：「學長，沒事吧？」

「沒……事，」寧辭咳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他眼前模糊一片，稍微眨下眼就有眼淚順著流落下來，他又慌忙抽紙去擦，「就嗆了一下……還是別這麼叫了。」

「有什麼不好嗎？」凌景從盯著他紅紅的眼圈，眼底閃動著光芒，「其實本來就該這麼叫的，不是嗎？」

「不是，我是說，這不合適，你是……」寧辭似乎有點著急，啞著嗓子就開口說，「你是我老闆，怎麼能……叫員工學長呢。」

「這只是一層關係而已，」凌景從對他的話毫不在意，「我們可以各論各的，你叫我老闆，我叫你學長，這完全不衝突的嘛。」

寧辭還想再開口反駁一下，老闆娘卻正好在這個時候端上幾盤菜，「你們先吃著啊，米飯在鍋里，吃完了自己再去盛就行，有事兒叫我啊。」

凌景從把一碗米飯端到他面前，「先吃飯，嘗嘗這兒的手藝怎麼樣。」

他給寧辭把每道菜都夾了一筷子，讓他碗裡堆起了一個小坡度，然後支著下巴看他。

寧辭在他的注視下吃了一口，說：「挺好的，但是……」

「你還是別叫我學長了」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凌景從就打斷道：「好吃就行，先吃飯，別的事咱們吃完飯再說。」

寧辭抬頭看他，正看見他往嘴裡扒了一大口飯，他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出來。

凌景從聽見笑聲疑惑抬頭，嘴裡塞的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問他：「你笑什麼？」

「沒什麼，」寧辭笑著搖搖頭，也低頭扒了一口飯，「就是覺得你吃的挺香的。」

凌景從看著他吃了一大口，眼睛彎成兩道月牙，聲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是不是好吃？以後我們經常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