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体内有凤辜的念力!”
“凤辜的儿子?”
“凤辜啥时候生儿子了?”
“谁能知道?我们被他困在海里都几十年了!”
“那到底还吃不吃?”
“吃你爷!凤辜的人你也敢吃!”
“那现在怎么办?”
“送回岸上去!”
€€€€半个时辰后,贺兰破浑身湿透地坐在层层白骨堆叠而成的一只小船上,大腿枕着昏迷不醒的祝双衣,身下千百块大大小小的人骨叽叽喳喳吵个没完。
而祝双衣,因药效未解,又在水里受了惊,此时陷入长短未知的昏迷。
他跌落在一个又一个陌生的梦境里。
先是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有人拿浸了盐水的鞭子一遍一遍抽在他身上,一边抽一边骂:“小贱蹄子!我叫你跑!今天又给我气走一个爷!我叫你跑!”
祝双衣才八九岁的样子,蜷缩在不知名的角落,痛得连连求饶:“再也不了!再也不跑了!”
说完他眼前一亮,自己在冰天雪地中,已出落成十三四岁的体格,身处一座说不上富丽却十分雅致的府邸,单手支颐,跪坐在书案一侧,对旁边的人含笑喊道:“凤辜。”
对方垂目看书,听见他说话是头也不抬,拿了桌上折扇不轻不重往他额头敲打:“没大没小。”
他笑嘻嘻抓住凤辜手腕:“你说话总是这样难听。”
凤辜任他抓着,仍是没有抬眼:“再胡闹就滚下山去。”
祝双衣凑得离凤辜更近了些,盯着他的睫羽眨眨眼:“你才舍不得。”
再一转眼,是漆黑的夜,依旧是那府中,祝双衣凭栏而立,旁边是泛着月光的幽幽池水,他抓着身前人雪白的衣袖,半醉半醒地喊:“师父啊……”
那人转头,俊眼修眉,一副冷冷清清的神色,还是凤辜。
祝双衣意态醺然地笑道:“你抱一下我吧。”
恍惚间好像真的被人抱去了床上,祝双衣酩酊不醒,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冰冰凉凉的指尖抚过他的脸,他听见凤辜轻叹一声:“你这样……如何成神。”
祝双衣在睡梦间抬手覆住放在自己侧颊上的那只手,低低出声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