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劳师袭远,能携带多少粮草物资?要继续运输补给的话,又需要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
在董学礼看来,顶多十天半个月,胜负就能见分晓。趁着敌人粮尽退兵,士气低落之时,便是他取得大胜的机会。
“大人,城防已经加固完毕,您只管放心便是。”
郧阳总兵穆生辉陪在身旁,向着董学礼作着保证。
董学礼点了点头,说道:“凭敌人的兵力,不能四面围攻,估计北面便是他们的重点进攻之处。我会再调兵力,充实北城的防御。”
穆生辉躬身道:“末将亲自坐镇北城,必率部英勇奋战,将攻城贼寇杀得血流成河。”
“我很放心。”
董学礼赞赏地笑着颌,说道:“贼寇是穷途末路,只要顶住他们前几次的疯狂进攻,其败势便可确定。”
伸手指了指城外的护城河,董学礼用满是狂傲的口吻说道:“巫山可有护城河?可有夷陵这般高大的城墙?想在这里取得突破,贼寇真是瞎了狗眼。”
穆生辉连连点头,附和道:“大人英明,贼寇必败。”
董学礼微微一笑,挺着腰板,龙行虎步,昂然在城墙上走着,还不时指点着城防,穆生辉等将在后跟随,不时阿谀恭维。
倚仗着坚固的城池,充足的粮草物资,以及两万多人马,湖广清军的将领们对于守住夷陵的信心相当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夷陵作为军事重镇,即便是十三家最强大的时候,也没有失守过。
何况是现在,明军在巫山遭到了惨败,兵力和士气都受到重大打击,又勉强来攻坚,胜算着实不大。
而包括董学礼在内,所有的将领们都没有出城作战的欲望。满洲大兵就要开到,在这之前求稳,守住夷陵是最重要的。
………………
明军抵达镇镜山之后,立刻开始安营立寨,先立稳脚跟,是第一要务。
郝摇旗和塔天宝率领本部,分别安营,相距里许,离夷陵不过两里,并护卫住袁宗第的中军大营。
两座前营正对的,是夷陵北左门和左望门之间的护城河与城墙,这里将是进攻的突破口。
第二天,营盘已经牢固,袁宗第派出大量民伕在镇镜山继续砍伐树木,打造楯车等攻城器械、装填土袋等准备工作,他则率领众将前往夷陵城下观察情况。
袁宗第等人很快就来到了夷陵城下,在距离里许的地方停下,仔细观察着夷陵的城防。
五百米,这是当时大部分火炮的射程之外。红夷大炮能打得远一些,但据情报,夷陵城并没有。
“地势西高东低,要填壕排水的话,先要在西面堵塞源头之水,再在东面挖沟渲泄。”
袁宗第伸手指点着,“这个工作,预计要三四天才能完成。”
黄立点着头,在身经百战的几位国公国侯面前,他并没有贸然提出自己的意见。
土营统领卢三畏正带人进行试挖和勘测,在得到准确的数据前,他也不会信口开河。
尽管地下水可能会很浅,但采取支护来挖掘坑道,应该还没有问题。与之前的预料一样,护城河果然是最大的障碍。
但同样,护城河就是护城河,不是大江大河。要填出两道堤坝,再放掉中间的水,还是能够完成的。
另一边,塔天宝终于见识到了望远镜的奇妙之处,咧着大嘴,看个没完,还不时出惊叹之声。
“有个总兵大旗,那个就是郧阳总兵吧。嘿嘿,大傻瓜,在城上向外瞅呢!”
郝摇旗白了塔天宝一眼,觉得这个土包子挺丢人的,全忘了自己当初也是差不多的模样。
“先填石头,再用沙袋,水流也不急,怎么也能截断护城河。”
黄立回忆着电视上抗洪救灾堵决口的画面,说道:“不行就用木笼车装石头,整个地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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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摇旗笑着说道:“黄先生放心,这填塞护城河,我军还是有些经验的。两边填塞,中间放水,也就两三日的时间。”
袁宗第望着几百米外高大的城墙,微眯起眼睛,脸色严肃,显示着心情并不轻松。
半晌,袁宗第才沉声说道:“巫山城虽然没有护城河,但有数道壕沟,我军接近壕沟,便要遭到壕沟内敌人的反击,以及城上火炮的猛轰,伤亡不小。”
黄立看了袁宗第一眼,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楯车作用不大的话,或许可以挖掘壕沟,向敌壕或阵地接近……”
壕沟不仅能御敌,还能作为一种进攻的手段。后世便有壕沟战术,也就近迫壕沟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