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静静看着她,眸中的颜色越来越深,如一口深潭,“我只是知道他一些事,并不是为他办事。”
她撇撇嘴,本想问他到底是谁,但看他闭口不提,她也无趣再问,迎着风往前走几步,张开双臂,闭上眼睛让那夜风扑打自己的脸颊,轻道:“不知从这飞下去的感觉是怎样的。”
是否能展翅高飞,如白鹤在空中闲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被逼得无路可退,她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放飞自己。
男子看着她的背影,沉默片刻,随即朝她走过来:“如果你想试,我可以带着你飞下去。”
长臂一搂她柔软的腰肢,纵身一跃,带着她迎风飞向地面。
她没想到男子会如此,轻呼一声睁开眼睛,看到他紧搂着她,两人雪衣飞舞墨发交缠,如一对仙鹤翩翩飞向地面。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眼前是那张仅露一张风流薄唇和一双深情双眸的脸,鼻间是他袍子上的墨竹清香。
几个辗转,他们歇在一棵银杏树上,疾风歇,袍子静,他依旧搂着她,陪她看玩家灯火,长河银波:“其实站在这个高度看这里也不错。”
她因站在树上的姿势,不得不躺在他怀里,看着月光卧波:“如果要看得远,就要站得更高,谢谢你带我飞下来。”
他扶她坐下,与她并肩坐在最高的枝桠上看夜景,笑道:“人没有翅膀,所以飞下来的后果是粉身碎骨,我希望你下次想飞的时候能叫上我。”
她的目光,由远处银波眺望到更远处的天边星子,夜风吹动三千青丝,没有再出声。
于是两人默默看着远方,谁也没有再做声,直到下半夜他送她回府。
站在水台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上了锁的小锦盒递给她,“帮我保管,我日后来取。”
“大约需要多久?”
“十天至半个月左右。”
他白色的袍摆一翻掀,船与身影已瞬息不见。
她望了一会,将那锦盒收起,合衣躺下。
翌日,翩若来找她。
翩若的身子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能走能跳,还能骑马。此刻,她就是刚从府外回来,脸蛋红扑扑的,坐在她这里喝了一碗茶。
自从上次那事,她就名正言顺住府上了,虽没有夫人侍妾名分,倒也尊为半个主子,有一帮丫鬟服侍。她对她送药之事没表现太大的感激之情,只是不冷不热笑道:“没想到你还有些良心,知道我是你姐姐。”
她在给梅花雀清理鸟笼子,对翩若微微带刺的话不予反应。
翩若见此,不让丫鬟再倒茶,走到她后面,突然伸手拍打鸟笼子,将那小梅花雀给赶出去了。
“做什么?”
她回首,不悦起来。
“放鸟儿回家。”
翩若脸不红,气不喘道,眉眼含笑,“终于肯听我说话了吗?我还以为那鸟儿才是你姐姐。”
“姐姐?”
她好笑一问,走回坐榻边坐下,看着翩若:“等你当上正夫人,我再喊你一声姐姐!”
翩若眉一挑,在她对面坐下,“你以为只有你会演戏吗?给我送解药,却骗我是毒药,以试药试探少主的心意。结果呢,还不是像烂泥般被踩在脚底,这就叫自打嘴巴,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