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律眉間黑了一瞬,聽著沒告狀,秦玉賢卻連這種細枝末節都知道。
見池律不說話,秦玉賢也知道和她這兒子硬來不行,話音一轉換了個方向:「你從小性子就冷,不愛搭理人,也只有政兒在的時候能陪陪我,現在你們念書都不在家,互相照顧一下不是應該的嗎?就當替媽媽報答她,聽話,別跟小姑娘置氣。」
池律沉默著聽她說完,胸口騰起一股煩躁。
不曾在意,何來置氣。
卻還是閉了閉眼,道:「好。」
秦玉賢舒了口氣,這通說教總算沒白費。
池律掛了電話,有些怔忡地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
他可以把她當妹妹,當朋友,當親人,卻獨獨對她沒有男女方面的情愛。
他不愛她,甚至開始抗拒。
隔壁家的窗戶開著,笑鬧聲夾雜著飯菜香隨風飄過來,突然很羨慕這樣的的普通家庭。輕鬆和諧,沒有難麼多規矩,不用從小就被別人拿來對比,或者,至少不用背負這麼沉重的期許,他一直願意努力,做一個優秀的人,但並不想被半脅迫性的監視。
「池律?」
怔然回頭。
唐松靈正扶著門框,單腳立在地上歪頭看他。
他剛剛睡醒,黑亮的眼睛還帶著些朦朧的水汽,一頭短髮給他睡得亂七八糟。
池律神情有些恍惚,待反應過來,手已經撫上了對方頭髮,不自覺地微顫了一下,幫他把睡亂的頭髮理順。
唐松靈也被這樣溫和的池律驚了,瞪大眼睛看著他。
「醒了?」
「嗯。。。。。」
「去洗手,飯馬上就好了。」
「嗯。。。。。」
「怎麼了?」
「啊,沒事。」
匆匆丟下一句,轉身跛著腳走了。
池律看他紅透了的後脖子,無聲地笑了下,怎麼這麼容易害羞呢?
兩人簡單吃完飯後,唐松靈非要洗碗,怎麼勸都不聽,說自己當了兩天甩手掌柜,再這樣實在不好意思賴在人家了,池律無法,也只能由著他去。
廚房也乾淨透亮得很,除了油煙機,其他地方一絲油污也不見。
唐松靈不敢馬虎,將洗乾淨的碗碟整整齊齊放進抽拉籃,直到台面擦得一點污漬也沒有才罷手,脫了圍裙端端正正掛在掛鉤上,又回頭環視了一下,確定所有東西都收拾乾淨了,才跛著腳走出廚房。
客廳安安靜靜一絲聲音也沒有,池律靠在沙發上,正專注得看著手裡的德文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