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青立马娇滴滴地哭了起来,冲他扯起了自己的裤腿道,“你瞧瞧,娘把我的腿儿打成这样了,我到底犯了你们陶家哪条王法呀!”
荷青那腿儿明显是肿了,红通通的,像根增大版的火腿肠似的。陶远志一瞧,眉心就拧起了,转头问他老娘:“娘,您打荷青做什么?”
陶婆婆使劲磕了两下拐杖,走上前指着荷青和宝梳道:“你回来得正好!荷青和宝梳做买卖这事儿你知道不知道?”
“陶秀才,”
宝梳插话道,“荷青我就交给你了,我那边还有事儿呢!你要不愿意荷青跟我做买卖,我也不勉强,你们两口子商量着办,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带着元宵离开了。
鲁氏还心气未平,冲着宝梳二人的背影吐了口唾沫子骂道:“真不是个玩意儿!那边有事儿?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几个姑娘媳妇站路边招揽客人吗?跟城里那些姐儿有什么分别?”
邱三月怒眉高耸道:“可不是?说得那么正儿八经儿的,还不是靠勾男人卖笑,下作死了!还想拿什么协议问我要银子,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你们倒真闲呢!”
陶远志蔑了他这两位嫂嫂一眼道,“早知道几位哥哥家里不忙,我何必一早就赶着去茶园子呢?在家多看两页书才是正经的!”
“远志!”
陶婆婆揪着刚才的事儿不放,“我问你,你是知道不知道?你好歹是个秀才,荷青再怎么说也是秀才娘子,岂能跟靳宝梳那种女人瞎混,还一块儿做什么买卖?万一把荷青往那歪道儿上领,你的脸面和我们陶家的脸面岂不都要叫荷青丢光了?你不会管教,娘替你好好管教管教!”
“您就是这样管教的?”
陶远志指着荷青那腿冷冷问道。
“棍棒底下出孝子!黄荆条子能打出好人来!”
陶婆婆把她那套旧有的理论又搬了出来。
“是啊,”
陶远志轻冷一笑道,“全都打死了,那不是孝子也是孝子了,不是好人也在阎罗殿里排队等着,投胎下辈子做好人了!”
“你……”
陶婆婆被儿子奚落了一番,简直比外人赏了她几个嘴巴子还气愤,脸色腾地就转青了。
旁边四个媳妇都有些吃惊,因为陶远志这人是很好相处的,几乎没怎么跟自家老娘顶撞过,见着也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同村那几个兄弟里,脾气最好的该算他了。小的时候,只要曲尘他们几个干了坏事儿,受责骂最少的也是他,因为他最乖巧。
“远志,你怎么这样跟娘说话呢?”
鲁氏那煽风点火的劲儿又来了。
“大嫂,”
陶远志转身正色道,“大哥还在茶园子里忙活儿呢,你要真是闲得慌,好歹煮壶茶送去,要是大哥心疼你,不愿意你干那重活儿,劳烦你到别家串门去,我这儿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