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初蕊双手托着粉脸,笑嘻嘻地看着她道,“我也觉得贾秀才好!”
初真点了点她的鼻头笑道:“你个小女娃懂什么?”
“我懂!”
初蕊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前汝年哥哥只会打獐子收稻子,可贾秀才哥哥不同了,他会写字会画画还会弹琴呢!姐,你嫁给他了,他就可以教我弹琴了!”
“没出息的小东西,”
初真笑骂道,“就为了学琴还打算把你姐给卖了?行了,姐自有分寸,睡吧!”
难眠后,初真早早地爬了起来。昨晚她和宝梳商量了一下,她暂时不能去永兴寺茶园了,得准备准备绣班的事情。做好早饭叫醒初蕊后,她便独自去了永兴寺。
此时东方的鱼肚白才刚刚翻起,她一边漫步在晨光中一边低头沉思着什么。昨夜没怎么睡好,总是想起戚汝年,想起从前戚汝年到家里帮着干农活儿的样子,想起戚汝年说过的那些话,感觉好像近在咫尺,但事实上却又是那么遥远。她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心想还是忘了吧!汝年都已经做官了,自己跟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青梅和竹马了。
就在她满脑子想着戚汝年时,身后忽然被人撞了一下,险些摔到在旁边土沟里。等她站稳了回头一看,竟是鲁大娘!只见鲁氏双手紧紧地抱着一个土黄色烧香包,脸色呈酱紫色,双瞳布满血丝,整个人显得紧绷且惶恐。她似乎根本不在意撞着了谁,低头继续往前冲,却一脚陷在了半湿的泥坑中,摔了个扑爬。
初真忙上前搀扶起她道:“鲁大娘,您这么着急是去永兴寺上香吗?”
“是……是……”
鲁氏声音沙哑地答了两个字,抬头看见初真时,忽然惊蛰般地掀开了初真,惊恐地指着她嚷道,“你这个死鬼!缠着我做什么?我打死你!我……我我让菩萨收了你!你都死了十几年了,还死不瞑目!我打……打死你!”
嚷完后,鲁氏气喘吁吁地爬了起来,战战栗栗地四处找棍子。棍子没找着,她索性捡起大块的泥土朝初真砸了过去,嘴里骂道:“滚远点!你个死鬼!我要打得你魂飞魄散!滚远点!”
初真没想到鲁氏会忽然发起疯了,身上挨了几下,赶紧躲到路旁的一棵大树后面喊道:“鲁大娘,我是人,不是鬼!您怎么了?魔障了吗?”
“光天化日,你都敢跑出来!一会儿太阳出来保准晒死你!晒死你!死鬼!死鬼!”
鲁氏仿佛真的中了邪,眼睛瞪得如牛眼,咬牙裂齿地叫骂着,不断地捡起土块朝初真砸去!
初真不敢探出头来,只能躲在树后,用衣袖挡着那些飞溅的泥块劝道:“鲁大娘,您看清楚了!我是初真啊!我怎么可能是鬼呢?”
“你就是鬼!你就是鬼!”
鲁氏喘着粗气,指着她道,“你还敢来缠着我,我非砸死你不可,朱柳儿!你走不走?你走不走?你再不滚回阴间去,我就打你个稀巴烂!”
“朱柳儿?”
初真心里一紧,这不是自己母亲的名字吗?
就在此时,曲安不知打哪儿跑来了,上前就踹了鲁氏一脚,喝骂道:“真当我家好欺负啊!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疯打我姐姐?”
鲁氏被踹了一脚,仰面倒在地上,一时没能起身。曲安狠瞪了她一眼,转身走到初真身边问道:“姐,你怎么惹上这疯婆子了?她打你做什么?”
初真看了一眼鲁氏,刚想上前问几句,那鲁氏却一骨碌爬了起来,抓起地上的烧香包就跑了。曲安冲她背影喝了一句道:“下回再欺负我家的人,看我不踹了你下坡去,你个混账婆娘!”
“奇怪啊!”
初真自言自语地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