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就必须把他的翅膀和爪折断,我没有这种恶劣的兴趣”
兰一甩剑,将剑上的血溅成一圈,如长在岩石上的鲜花。很不可思议,即便在这里过了三天,猎杀了无数野兽,他身上及剑上都没有一丝血迹,洁白到仿佛从未沾染杀戮。
兰跟着巴特里尔转入一个洞口,巴特里尔指着陡坡的下面,说这就是纵穴,有5o几米深,一般情况下是无法通过的。
“我也是第一次走这里,你的神恩能帮你下去吗?”
“这种高度我能跳下去,什么是祝福?”
“诶?嗯。。。兰和艾斯那种特殊能力不是祝福吗?”
“他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话说到一半,兰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你确实是移民,绝对不能让你跟那群强盗走,事后跟着我去新世界,那里有人会好好照顾你的,那里有你的同类”
巴特里尔突然浑身一震,移开眼睛,紧张地眨着眼,阴郁的气息缠上他,硬着声说了句“我不会去的”
兰疑惑的皱起眉头,举起西洋剑,将镶嵌在上面的水蓝色宝石取了下来,拿在手心展示给巴特里尔看。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会将你交给我的家族,不过请相信我们,我们已经遵守了百年的约定,兰斯洛特家族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而且你甚至有机会回到地下世界,回到你熟悉的世界”
兰背脊笔直,他的气质比他说的话更令人信服,言语间充满真挚,他的承诺千斤之重。
巴特里尔不知道他承诺了几乎天方夜谭的事,只是难以置信的将目光在宝石和兰中间反复徘徊。
“地上世界四处都是你从未经历过的危险,稍不注意就会落命,选择兰斯洛特,你会有安稳的一生”
“对于已经失去归处的我,哪都是异地”
这位少年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背过身“你们地上人太乐观了,这场战役结束后我是否活着都是未知数”
巴特里尔搭起箭,一跃而起,跳下深不见底的纵穴,兰沉默的站在原地,片刻后跟着跳了下去。
———
巴特里尔的家里有一样与此地格格不入的东西,是一本旅行日记本。好像是误入岛上的旅行家的日记本,他忘记带走了,也没有机会再来拿走了,像这样的东西那个小洞穴中还有很多。生命在这里是平等的,大家都被平等的被赐予和被剥夺。所以奥德巴忒人对生杀抱有最大的敬意。这种思想和一直以来独自的生活让他忘记了人与野兽的区别,在面对同种族被杀害的时候,他也没有陷入悲伤的漩涡,他说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旅行家去过许多地方,但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在暴风雨中遇害漂流到这种地方。没能抵住长期群兽包围和行动受限的生活,不过一个月就在某个夜晚消失不见了,或许是疯了又或许是被野兽叼走了。
人只要三个月就基本能适应任何生活,孤独一人的情况除外。但巴特里尔觉得自己一人就能做到绝大多数事,生活很忙碌,思考孤独这种事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它不能改变现状。就连昨天立的小小墓碑隔天都会被不知道哪的生物破坏。
看着倒塌的墓碑,他偶尔会想生命平等,不就是价值平等,而价值平等了,不就等于所有生命都没有价值吗?
大家都平等的出生死去,那他到底为了什么才选择留在这座岛上赎罪的?这场复仇有意义吗?
虽然外部有风壁,但出去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地上海的船只他也从其他地上人那里了解到了。
也有邀请过他出去的人,他带着一把佩剑,穿着黑色大衣。绅士有礼,年轻强壮有能力,巴特里尔找不出更多词去形容他。他造了一艘坚固的木筏,诚挚的邀请巴特里尔和他一起出海。
巴特里尔当然拒绝了他,自己不能抛弃故乡逃避背负的使命,剑士说道:我们可以一起去找可以信赖的同伴,然后和他们一起回来帮你完成心愿。
这里随时可能移动,沉没,他不能离开,而且就算完成复仇他也不能离开,守护这里这是他们一族的使命。巴特里尔再次拒绝了他。
剑士抽搐片刻,走下竹筏,站在他身边:我留在这里和你一起战斗。
‘为什么?
因为放不下你,总觉得不能把你放着不管
所以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人类是重视情义的生物,越久越难以割舍这种情感’
所以他才会在旅行家消失的时候找遍整座岛啊。。。
巴特里尔遮住脸痛声大哭起来
————
巴特里尔痛苦地合上眼,再次睁开眼时视野已经朦胧。他在空中自由落体,急穿过上层和中层直达下层,在离地面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他拉起弓向地下射出一箭,卷起的风让他短暂浮在空中,随后一次翻身稳稳落在地上。
这种动作本就有悖常理,更不可思议的的是兰居然后脚就跟上了巴特里尔落在了纵穴底部。
“走这边”
巴特里尔指着一个洞口,跑了进去。
走过几分钟路程的弯曲小道后,迎面突然撞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