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嬷嬷虽觉奇怪,但还是依言打开,匣子里是一张两百两的银票,殷嬷嬷刚一瞧见这,眉眼间压不住的喜悦。
自己这辈子的福气就是跟对了主子。
“放良书?”
殷嬷嬷瞧见还有第二张字据,展开看,一向稳如老狗的她也忍不住诧异呼道:“可是老奴哪里做错了事,请夫人告知,老奴即刻改。”
说完,她不住给林夫人磕头。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又伺候了自己三十多年,眼见她这般额头磕在青砖之上,林夫人有些不忍。
她从凳子上站起,亲自走到殷嬷嬷身前,要扶她起身。
然而,殷嬷嬷惊惧自己这把年龄,虽说改了奴藉,但这般被逐出庆阳侯府,往后怎么办?她不敢起身。
“嬷嬷起来吧,你的儿子儿媳他们依然在府中当差,嬷嬷已近花甲之年,给了你放良书,出府去买一民宅,好好颐养天年了。”
殷嬷嬷额头正触在冰冷坚硬的地面,眼睛盯着那块被万千人踩过的石砖,一瞬间明白:夫人这是不信自己,还留着体面让自己走。
留下自己的儿孙后辈,既是主子的恩,又是主子的胁。
殷嬷嬷心知,依照林夫人的脾性,自己最好是越快离开越好。
终于最后一个头磕罢,手脚打着摇晃,老泪纵横,颤巍巍站起身:“夫人您保重,老奴一切听您吩咐。”
门外的四个大丫鬟,并不知道房内生了何事。只瞧见,一向干练的殷嬷嬷平时管教她们那是精神抖擞,眼下却如霜打的茄子,颓丧着从夫人房内出来。
辞了殷嬷嬷,林夫人心知从今往后少了个左膀右臂。她一人在房内又静坐了半个时辰,才开门出来。
唤过四个丫鬟,去女儿的虹影堂。
到了地儿瞧见女儿眼下心情已平复两分。林夫人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道:“非是你父亲不为你操持请封,母亲知你心中盼了多年,如今乍然得知噩耗,必然心有不甘。”
江焕低下头,声音还带着哭泣过后的轻微暗哑:“女儿体谅父亲不易,只是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
“有些事你不必知道,当是你父亲结了仇家,如今被捏住了错处,不可再为你之事去冒风险。”
林夫人这话是说给江焕听,又是说给自己听。
她今日右眼皮跳的异常厉害。
“我永远比不得大姐姐的。”
江焕重重叹息。
“谁说的,你有亲娘为你操持,虽说我们请封不得,但府内诸事在我的手心中,”
林夫人一挑细眉,“她连亲娘都没,再不愿意,还不是让朱先生送来了朱雀堂的账册。”
林夫人将江焕头上那个松了的金钗抽出,再亲自为她戴好:“往后府内的荣华富贵,自有你来享,她一个外嫁女,空有郡主太子妃的名头又怎样。”
江焕听得自家母亲这般说,沉闷低落的心情得到稍许疏解。
又小坐片刻,由着江焕送到院门处,林夫人离开了虹影堂。
走在回宁馨堂的小石径上,林夫人看着就要压下天际的暮色,忽觉小腹一阵一阵抽痛,两腿中淅沥沥往下流血。。。。。。
她不由弯腰,痛哼出口
萧香和其余大丫鬟上前扶着她,连声唤:“夫人,夫人,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