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俞话音落下,周遭一片寂静。
烈日当头,严管事却觉得背后一片冷汗沁出。
周围无数双眼睛瞪着他,仿佛看到了一块肥美的肉。他感觉到了危机,不由退后两步,身后护卫顷刻间围过来,挡在他身前。
严管事心中稍安,向周围神色不明的围观修士们呵斥道:“莫要受这女人蛊惑,我看谁敢同兑泽楼为敌!”
话语间,却带有几分色厉内荏的慌张。
若是其他东西也就罢了,时俞拿出的可是灵游符,还一次性拿出五张来,简直不讲常理。
有灵游符在手,只要不对上筑基期修士,关键时刻都能从敌手逃脱,简直是杀人越货居家必备的好东西。
尤其是那些为挣些许修炼资源、整日刀尖舔血的散修,得几张灵游符放在身上,相当于性命多了好几层保障,怎么可能不心动。
果然,严管事的话虽打消了不少人的念头,却仍有不少修士目光闪烁不定、暗自思量着。
时俞手里把玩着几张灵符,默不作声,静静看着严管事不住往里挪的身影。
严管事这时候倒不敢再用陈二作为要挟了。
在他心里,陈二到底就只是个跟在时俞身边打杂的仆从,谁会为了仆从费太多心思?
真把陈二当筹码,恐怕反会彻底惹恼时俞,说不准这女人还能再拿出几张灵游符出来,那可就真性命危急了。
心思急转,严管事面色缓和下来,也顾不得脸面了,对时俞挤出一个笑:“时姑娘,买卖不成仁义在,方才是我冒犯失言——”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人群中突然有一道闪电般的身影从众修士中冲出来。
眨眼间,一股骇人的灵压迅扩散,烈日带来的高温都被驱散几分。
寒光乍起,澎湃的灵力从这道身影身上迸出来,环绕他身周,电光闪烁。
此人身法诡异,直接越过几个护卫,手中长剑裹挟着强大力量,直奔严管事咽喉而去。
严管事见状,惊恐异常,连忙运起灵力来防御。然而,那道缠绕着电光、散着冰寒之气的长剑,准确无误地贯穿了他的灵力护罩,瞬间穿透他的咽喉。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一声惨叫,严管事捂着脖子,鲜血喷涌而出,他身躯直直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寒光收束,划破空气带出轻啸声。
严管事身旁的几个护卫惊骇不已,举剑后退,满脸紧张。
所有人都惊呆了,怔怔地望着停在严管事身前的身影。
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男子站在那里,他脸覆面巾遮住眼下五官,看不清面容,手中握着一把晶莹剔透的玉剑,剑尖还凝聚着一滴严管事的鲜血,悠悠荡落,剑身便一尘不染了。
他抬手一抵,剑身进鞘,出干净利落的一声。
血水迅地弥漫开来,众修士噤若寒蝉。见这男子反身回来,纷纷后退,给他让出条道。
男子径直走到时俞跟前,停下,伸出手来:“符。”
看他身形修长高大,声音却出奇得年轻。
时俞见严管事已经死了,自然守约,将五张灵游符置于这男子掌心。
他拿到符,只略一摩挲,便确定了时俞所言不假,这确实是上好的灵游符,便对她点点头,灵气注入其中一张,身影霎时传送离开,消失在众人面前。
围观的修士顿时有捶胸顿足懊恼不已的,只恨自己怎么不果决点,先出手去解决了严管事,拿了符立刻跑就是。
但这也仅是想一想。
兑泽楼的几个护卫都有不下于炼气六层的实力,刚刚那男子能一击毙命潇洒离去,他们却没那等实力底气,若真贸然出手,恐怕讨不了什么好。
“刚刚那是何人,这样强的修为,怎么从未听说过?”
“怕不是快到筑基期了吧?”
“诶,可惜了灵游符……”
而剩下兑泽楼的护卫与伙计们,看着严管事的残尸无言以对,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时俞看江奇河一眼,江奇河立即抬手对身后自家伙计道:“还不快去把陈二小兄弟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