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赶得巧,公子刚睡醒。”
松萝说着,将院门打开,请她进去。
院子不似往日嘈杂,做药的小厮散去,只有春日午后的风轻云净和偶尔的鸟鸣。
她以前从来不曾留意过,这院子竟如此清静雅致。
若他愿意留下,这院子可以送给他。
她在心里这样想着。
走进屋子,是一面素绢屏风,屏风后人影绰绰,似在习字。
那人身着白衣,木簪束发,襻膊绑起袖子,手中笔走龙蛇。
白衣少年站在春日里,临窗而立,好似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宁静而悠远。
待他写完拿起,许寒若才看清,那是一个赫大的‘夺’字。
谢凝回头,见到是她,说道:“姑娘来得正好,第二批药丸已经做好,可供一月食用,请姑娘带给令尊大人。”
许寒若看到案几上放差五个青色瓷瓶,知道里面就是父亲的药丸。
“多谢公子。”
她敛衽施礼,并将提前备好的银票放到案几上。
谢凝重
新铺开一张宣纸,准备提笔写字,却见许寒若还站在原处,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
“姑娘可还有事?”
他问道,直截了当,没有任何委婉措辞。
“听说公子要走?”
谢凝浅笑,“我来是为了诊病,如今病好了,我自然要走。”
“父亲身体只是略有起色,远远说不上大好。”
许寒若收住了后面的话,她需要找到合适的词语组织语言,“不知公子可否多留些时日?”
“家中有事未了,我得回去。”
谢凝答道,她并未让对方坐下,也就是不打算长谈的意思。
回谢家,再为那狭小的院落去争去斗吗?
许寒若心里这样想,却明白这样的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谢公子若是留下做府医,这院子就送给公子了。”
许寒若说道。
许晏忙于公务,许夫人体弱,府里的事务大多是她打理,这个主,她是做得的。
这个地段的宅子,比之谢宅,不知要贵上多少,就是买上三个谢宅也绰绰有余,何况只是谢宅的一个院子。
谢凝看着她,没有说话。
公子面如冠玉,一支木簪不但没有穷酸气,反倒多了些质朴。
“谢公子若是觉得这里住着不好,你看中哪个宅子,我买下送你可好?”
她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父母年迈多病,若有谢公子在府里,我总觉得安心些。”
她虽有这个财力,却并不想让谢凝觉得她摆阔。
家里不断有人来说亲,若有一日
她出嫁,父母又该依仗谁?
她是家中独女,不能不为父母的将来打算。
“多谢姑娘美意,不是宅子的问题,也不是银钱的问题。只是家中真的有事,我必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