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雅阁中,二人目光相对,谁都没有开口。
人生在世就要有翻篇的能力不是吗?不依不饶最后终是画地为牢罢了,困不困住别人不知,困住自己是肯定的。
白靖娴不愿画地为牢,也不愿日后鸡飞狗跳,一地鸡毛,扯动嘴角刚要说什么,温润的声音响起。
“我一直相信,所有的山穷水尽,都藏着峰回路转,没有天定命数的安排,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和被实现的过程。”
白靖娴痴笑:“果真一切都可以选择,哪里还有遗憾可言呢?”
“那什么是遗憾呢?”
李承显反问。
“大概就是,思而不语,念而不忘,想而不见,爱而不得吧;或是蹉跎半生,暮年得志;又或是空有大鹏之志,却报国无门。”
李承显长眉轻挑,嗤之以鼻:“你所说哪一个不是自己的选择?思为何不语,想为何不见?既已知是蹉跎,何不改路而行之。”
白靖娴猛然被唬住,转而有些恼怒:“若是已故之人何来相谈,又何来相见?不遗憾吗?能半途而废的事有怎么称之理想,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了一生终不得志的也大有人在,不遗憾吗?”
是啊,她们本就不是一个是世界的人,就算现在同在一个是世界,也不再同一个层面,他生来就高高在上的皇子,怎懂得平凡人的所思所想。
白靖娴既害怕被看穿,又渴望被读懂。在这里,又怎么可能有和她一样三观,一样知识层面的人。
一切从来到这里开就知道的不是吗,为何如今又泛起了矫情。
李承显没想到白靖娴会生恼,语气稍带甜腻:“不说他人了,只说我们。”
“我会嫁给你,也会努力做好郡王妃,但是你不要去动顾丰,他不光是我的朋友,也是父亲好友的徒弟,他这次来本也是找父亲帮忙的。”
“好。”
“今日既已说开,以后不得拿之前的事说事。”
今后和顾丰的交集定不会少,就算不是她,也会是父亲,事情的原委暂不告诉李承显,也要让他知道,顾丰和将军府是故交。
“好,昨日种种皆当过往云烟,我们只携手未来。”
以前李承显就不停的劝解自己,她对顾丰的感情跟可能是感激,醒来身处陌生的环境,对任何的事和人都不记得了,又遭逢巨变,顾丰的救助对她来说就如天降甘霖,有渴望,有羁绊也是情理之中。
今日的一番交谈,李承显还是满意的,对顾丰和她的芥蒂要说消除是没有,但也少了不少,当听到她就算没有了记忆还是会对自己心动的时候,是开心的。
白靖娴点点头:“那我们回去吧。”
“稍等一下,圣上在等你我定婚期,今日我去宫门口等你,也正是怕圣上询问惹你不快。”
白靖娴神色恹恹的:“我都可以,你来定吧。”
李承显起身整理一下衣衫:“那走吧,我同你回府,也要跟将军和夫人商量一下。”
顾丰在永城盘踞的几日,还是没有一点线索,倒是疑似见到了原代王,现在的名字唤作褚世清。
也就在京城的时候远远见过两次,顾丰开始并不能肯定是否是之前的代王,后跟了这个褚世清几日,现他在永州城外三十里的山里,竟然养了私兵,说话做派让他不得不相信他就是代王。
一个被贬黜为民的代王,哪里来的财力和人力支持如此多的一支私兵,这不是他所能触及的,顾飞书回了京中。
圆月高悬,华灯初上。李承显同白靖娴回到将军府。
二人同白佰兴夫妇同桌用饭,气氛十分怪异。
白靖娴自顾自的吃饭,白夫人看着女儿神情复杂,白将军和李承显聊着些朝堂上的小事,直至一顿饭用完,李承显也没说婚期的事。
白家夫妇本以为饭后,李承显就要回去了,哪知李承显屈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