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被曾祖父按着脑袋的小冯河使劲向上抬眼,想要看看那仙师如何不食人间烟火。
不曾想那高高在上的仙师遥遥抬手伸指虚点了一下小冯河,说可惜出生后没有跟随自己修行,不然也是地仙之资。
曾祖父闻言立刻双膝跪地行五体投地大礼:“多谢窦仙师点评。”
窦家老祖罕见沉默片刻,以心声告知小冯河:“要想有所作为,得好好活着。”
在那之后便是国破山河在,窦家祖师据说在护持龙脉一战中被穿心而过,而开彰仪门献降的那位宦官就出生窦家,还是诸侯的唐王因此率先入主龙庭,论功行赏之时分得了关宁重镇,并州矿城,江南米市,新吴盐郡,以此奠定了能与国土广袤国力强盛的魏国抗衡之基础。
冯家在龙庭末年也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宫廷仙师出逃战死极多的情况下,佣兵自重的冯家早已听调不听宣,最后关头更是临阵倒戈,彰仪门一开,断定大夏气数已尽的冯家守城将领当机立断斩了前来督战的御林军都尉,随后成建制率部哗归,唐武帝为表重视,令工部在陪都修建冯王府,视冯家为开国元勋。
可以说窦,冯两家皆是大夏龙庭的降臣叛将,只不过窦家那位宦官将何时开彰仪门的消息提前传给唐军,功莫大焉,故算扶龙,而冯家临阵倒戈,最终定义为附龙,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
冯河眼神游移,他是知道那些修道长生之人有兵解转世的秘法,可谁又能证明这位就是窦家祖师,是又如何?
忽然一道剑光照彻密室劈向冯河!正在分心思索的冯河收拢思绪时剑光已至身前!
体格雄壮的老人双手合拢,生生将剑光拘押在掌中,本想捏碎剑光的老人现这道轻易被自己拘押的剑光极有韧性,且急剧膨胀起来,逼的自己不得用双手死死压制住剑光!
蒙面稚童笑道:“窦庄宇那个废物,连盐运一事这个肥差都能丢掉,冯将军,听闻你家还有一份盐郡的肥差,不如让我来好好运营,冯家每年做甩手掌柜,领个分红,意下如何?”
冯河怒道:“怎么!要明抢就直说!要鱼死网破嘛?”
“此次正名拔山武夫后,陛下会封你为两江总督,一条盐运水道算得了什么?”
蒙面稚童松开剑指:“冯河,要想有所作为,得好好活着。”
那道极不稳定的剑光悄然消散。
听到最后一句,冯河心中咯噔一下,年仅三岁多自己头一次听到响彻内心的外来声音,记忆极为深刻,时隔二百来年,难不成真是那窦家祖师的兵解转世!
窦康佳环顾四周:“在座各位包括我,各有所求,各有所失,各有所得,今日之事绝不能有第五人知晓,龙武帝正在打出头鸟,大家互退一步,不要触霉头。”
蒙面稚童刚说完,那个头脑简单四肢达的银鳞鱼精一下砸开了密室大门,只是鱼精一楞的来,因为不知何时一位白袍男子跟自己说了声“有劳”
便无视自己气定神闲走进了达成某种平衡的密室之中。
银鳞鱼精虽然奇怪不已,可这密室之中一位坐镇自己地界的山神,水道就在边上的自家老爷,一位镇国将军,一位不知名大修士,放他进去又如何?
窦康佳眯起眼眸,这个武道修为低下的男子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还能如此闲庭信步走进来,要知道在场四位任何一个人出手都能让那白袍男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袍男子走到四人中间,往那山根显化的中岳山根前一坐,双手抱拳上下摇晃两下道:“澜沧江江神季川明,纵容黄堕为祸两岸,致三百一十八户沿江居民死无葬身之地,再加上今日威胁中岳山神,以不正当手段竞争入海名额,其罪当诛。”
“中岳山神德不配位,责其迁往北岳戴罪立功。”
“武夫冯河,弄虚作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窦康佳心中了然,忍不住打断白袍男子:“陈子云?你独身一人前来,是要学那江湖小说中的谋士以身入局?”
温尔文雅的白袍公子冷冰冰看向窦家稚童道:“窦康佳,本帅念你累世修行颇为不易,恕你做我死侍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