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起身将棚车的绳子套在自己腰上,女人和猎户往那空了一半的棚车上一坐,挥手告别道:“我们回了。”
“开城门!”
棚车从关云台下侧门走出时,了望台上响起了军户中气十足的嗓音,只见远处两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正是谭武和李慕白。
铁匠猎户妇人一起看向那骑马的白袍公子哥,衣衫猎猎,英气十足。
妇人小声说道:“这女娃不错,小蛮腰大长腿,跟她娘一模一样。”
铁匠摸摸下巴:“确实,就是不知道脾气咋样。”
猎户往棚车上一倒,睁眼看天:“那还用想?”
棚车出城侧门时与谭武李慕白相对而行,粗犷汉子在进城门的一瞬间朝着三人看了一眼。
黄沙之中,张闯边走边问道:“你这算哪门子破甲境,怎么攻伐时对体内气息流转如此凝滞生硬,倒是挨打时自然而然就气息流转浑然天成,当真是披甲境啊,怪不得那蟹将没能将你当场剪断,要是换成底子差点的金身武夫,估计当场就成两半了。”
裴宁尴尬挠头:“资质愚钝,资质愚钝。”
心中腹诽不已的张闯摇摇头:“这也未必是坏事,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先便是要活着,你这铜皮钢筋铁骨的底子不愧是在武晋裴氏培养出来的,你老爹的药浴方子估计跟着他进地底下了吧。”
裴宁头大如斗:“那会我还小,老听我爹喊什么千年王八万年龟,好死不如赖活着。”
张闯点点头:“是他的话,可惜了你爹这样一个厚脸皮的人物,居然也有想不开放不下的时候。”
见裴宁没有想问的,张闯好奇道:“你不想知道是啥事嘛?”
裴宁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想,我爹说了难得做一回人,少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糊涂一点蛮好的。”
张闯现在可以确定这小子是裴连雨的儿子。
当二人一脚踏上南下的土地时,路途上的寒月戈壁,白骨黄石皆成为过往,越过一道道防沙林,澜沧江的源头处正值融冰成江水位线暴涨的时刻,宽达百米的河道水势汹涌,裹挟着两岸大量的泥沙带向下游。
丰富的水汽唤醒了状元箱中两鱼一蟹,黑青小蟹七爪快交替飞快爬出状元箱,沿着裴宁袖子翻上肩头朝汹涌潮水一跃而下!
眼看距离不够要摔在地上的螃蟹裴宁眼疾手快一个大脚开出:“走你!”
连浪花都没溅出来的小螃蟹眨眼间成为庞然大物!
镇守澜沧江源头英灵庙祝只觉得牌匾震动,随即双手划圆召出一面水镜,一步跨入水镜便到了水源震动之处暴喝一声:“呔!何方妖孽在此兴风作浪!还不快快现出踪迹!”
汹涌水势中,英灵真身是一名丈余披甲武将,执一对宣花斧,于自己地盘一个念头便指挥周围潮水向天而涌,澜沧江源头的河床顷刻间暴露出来。
本以为是个为了窃取水运的小偷会在自己出手后仓皇而逃,结果视野内一头黑青巨蟹气势汹汹朝自己横冲而来!
是螃蟹精怪!哪里的螃蟹精怪本体居然比大渎长江的蟹将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