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陽也不多做推辭:「就從你的分紅里扣吧。」
裴申:「好。」
鄭開陽:「路途遙遠,你先睡一會兒,等需要你指路的時候我再喊你。」
裴申聽話地閉上眼睛。
鄭開陽遞給安城一個眼神,安城會意,將音樂切換成舒緩的音樂,同時調低了音量。
勞斯萊斯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不多時,便抵達了郊區。
裴申似有所感地睜開眼睛:「到外郊了,挺快的。」
「不多睡會兒?」鄭開陽轉頭看他,「外郊到裴家村最近的一條國道,這一段路都有導航,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真正難走的,而且需要裴申指路的,只有最後一小段路程而已。
裴申搖搖頭:「不睡了,睡不著。」
他自打重生回來,就是在去往趙家的路途中,沒能見上二老一面。
直到他在刷視頻的時候,才從視頻里看到了兩位老人如今的模樣。
對別人而言,僅僅過去了一個月。
而對裴申來說,這一個月又是那樣漫長,漫長到他由生到死,再死而復生。
漫長到他經歷了無數次的輪迴,他成為了形形色色的人,卻唯獨只有這一次,他重成為了自己。
那樣漫長。
山路陡峭狹窄,僅僅能容得下一輛車勉強前行。
這裡沒有路燈,沒有人煙。
甚至連聲音都寥寥。
忽然車子似乎被石頭剮蹭了一下,車身劇烈搖晃。
鄭開陽下意識地講裴申護在懷裡,等顛簸過去,兩人四目相對,都有些尷尬。
「謝謝你。」裴申小聲說道。
鄭開陽戀戀不捨地放開了裴申:「不用客氣。」
在裴申的指路下,勞斯萊斯終於跌跌撞撞地抵達裴家村村口。
「沿著這條小路開進去就是我家了。」裴申指著一條羊腸小道說。
安城小心翼翼地把車開進這滿是泥濘的小路。
看著那熟悉的小屋,裴申忽然有些近鄉情怯。
他不太敢進去,甚至不太敢和二老見面。
他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也許他早在監獄裡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就失去了生命。
然而,突兀亮起的燈光,卻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房門已經很破舊了,推開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尖銳刺耳。
裴爺爺和裴奶奶打著手電,脊背佝僂著,從房門口探出身子:「你們是誰?」
「爺爺,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