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老好笑地將杆丟給鄭開陽:「你這小子也算我看著長大的,怎麼以前沒發現你是這麼個性子。去打兩球,沒進洞不准回來。」
鄭開陽微微蹙眉:「鄒老,他年紀小,你別為難他。」
「這就護著了?我瞧著也沒多特別啊,也是一個鼻子一雙眼。」鄒老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情深不壽,慧極必傷,你一直是你爺爺的驕傲,年紀輕輕就做到了如此程度,可別毀在了愛情。」
鄒老和鄭開陽的爺爺是過命的交情,這也是為什麼鄒老對鄭開陽如此親近,甚至還會替鄭開陽考慮伴侶的問題。
鄭開陽語氣堅定:「不論我達到什麼樣的高度,我的身邊都只會是他,也只能是他。」
鄒老拍拍他的肩膀,催促道:「趕緊去打你的球,你不是想要我的投資,那你也得讓我驗驗那孩子值什麼價不是?還是說你對他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我勸你們趁早分開,一別兩寬,寬以待人,人山人海,海闊天空。」
鄭開陽擔憂地看了一眼裴申,安城低聲對他說:「放心吧,有我在,鄒老傷不了裴少爺的。」
鄭開陽遞給他一個懷疑的眼神:「你知道鄒老當過兵,還擔任過軍體拳教官嗎?你這樣的,他能一次打十個。」
安城:「……」
裴申見鄒老向他走來,便知道老爺子有事找他,安靜地在原地等候。
「你叫裴申,趙家那個秘而不宣的私生子,從小在裴家村長大。你母親早逝,養你長大的是你的外公外婆。」鄒老娓娓道來。
裴申並不插話,而且對方說得的確是他的成長經歷,沒什麼可指摘的。
鄒老話鋒一轉:「一個月前,你被趙不群接回趙家,送進樓蘭一中上學,目前沒有太過亮眼的成績,我說的對嗎?」
裴申頷,不卑不亢:「您說的都對。」
甚至人家已經很客氣了,他上次月考的成績哪叫沒有太過亮眼,那簡直是不堪入目。
鄒老笑得滿是深意:「據我所知,裴家村所能擁有的教育資源,只有一所破舊不堪的山野小學。那種學校連多媒體都沒有,你不可能從中學到任何的電子信息技術。」
聞言,裴申瞭然,鄒老這是在懷疑他的來歷。
他絲毫不露怯:「既然您調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我的背景沒有絲毫問題。至於我掌握的技術,您可以將它視作天賦,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解釋,不是嗎?」
鄒老打量著他:「我不認為你有這種天賦。」
裴申面不改色:「但事實是,我掌握了這項技術,而有人需要它。」
他並不覺得鄒老哪裡冒犯了他,鄒老看人很準,他的確不是天賦型選手。
他比別人多的,並非是天賦,而是從各個世界中得到的閱歷和知識。
不過,鄒老的話給他提了個醒。
他現在所展示出來的一切,已經遠遠出了他的背景所能供給給他的東西,就算他再聰明,再有天賦,也不可能僅用一個月,就讓自己從電腦小白一躍成為技術大神。
也不知道鄭開陽是否有所察覺。
但要說後悔,他倒不覺得後悔,如果要按部就班地扮演好原來的角色,他要走到現在這一步,積累到兩千多萬的資金,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趙家那個破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看來你身上的確隱藏著秘密,算啦,我也不是什麼喜歡追根究底的偵探,只要你提供的技術可堪一用,其他的事情都好說。」
鄒長英擺了擺手,提著手杖向前走去,邊走邊說:「只是小孩,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如果那一天遇到了一個值得託付後背的人,也請不要吝嗇信任。」
鄒老來到鄭開陽身邊的時候,鄭開陽正好在補杆,高爾夫球距離進洞只剩下不到一米的距離。
在專業球童的指導下,哪怕是個初學者,也有很大的機率進球。
鄭開陽正做揮桿的準備動作,聽見鄒老喊他:「你那小朋友還挺有意思,我決定收他做干孫子。」
他的手不自覺一抖,出杆歪了,球偏離了軌道,沒能進洞。
鄒老嫌棄道:「這技術真臭,峨眉山的猴子單拉出來一個都比你打得好。」
鄭開陽:「……」
裴申饒有興致地欣賞鄭開陽吃癟,由此可見這一老一少關係的確不錯。
鄒老搶走鄭開陽手裡的高爾夫球桿:「我教教你,高爾夫球該怎麼打。」
眾人回退到初始位置,鄒老從球童那要了只望遠鏡,尋找球洞的位置。
球童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根細線,捏住細線的一端,而後將自己觀測到的數據報給鄒老聽:「風向東偏北四十度,風八千米每小時。體感溫度二十攝氏度,濕度……」
一連串的數據,聽得裴申都發懵。
結果球童話音剛落,鄒老一桿揮出,高爾夫球應聲起飛。
裴申放眼望去,高爾夫球本就不大,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
還沒等他找到高爾夫球的落地位置,就聽到球童熱烈的歡呼:「一桿進洞,一桿進洞!」
那麼遠居然都能一桿進洞!
裴申不敢置信地跟隨眾人前往球洞查看,鄒老看到球童將高爾夫球從球洞裡撈出,面上浮現得意之色:「瞧瞧,這才叫做神乎其技,技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