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没有人,餐厅也没有,卧室也没有,而上了锁的录音室的门却不是锁上的。
录音室的隔音效果很好,贴在门上也听不清里面的声响,武玦打开门,窗帘是拉上的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房间的灯没开,窗外的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只透出一点点光亮。
吉他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飘散蔓延开来,武玦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那琴弦仿佛弹在他的心口,他压抑地无法动弹,每一声都震得他心口生疼,令他的四肢一阵一阵酥麻,险些控制不住地要浑身颤抖起来,这便是音乐的感染力,那是身体与音乐的共鸣。
一曲终了,郑仁在地上坐了好一会,然后才站起身,把吉他放在墙角竖好,仿佛从那悲伤的音乐中好不容易才走了出来。
郑仁走近武玦身边,“吃饭吧。”
武玦点点头,抬眸看他一眼,在他的脸上竟然找不到一点悲伤,但音乐是不会骗人的。
武玦也偶尔在想起妈妈或是周书墨的时候独自弹着吉他,用来排遣内心的孤寂与思念,但他与妈妈毕竟是在同一座城市,与周书墨的距离也仅是隔着一个海洋,而郑仁的音乐带给他的那种难以相见的感觉却像是隔着生与死的距离,即使再如何想念对方,也终是无法相见的。
郑仁的背挺得笔直,仿佛什么都无法撼动他,这样一个外表坚硬如铁的人,竟也有被情感击败的一天,不知道被他这样挂念的人是谁?
“不过来一起吃吗?”
郑仁已经坐在了饭桌前,端正地坐着看向还在发愣的武玦。
武玦坐好,拿起筷子,没什么胃口地吃了几口饭。
“我在这你是不是感到不自在?”
郑仁放下筷子,“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吃饭而已。”
武玦不太明白他在解释什么。
“如果你很介意,我下次还是在公司吃吧。”
“我只是没胃口,和你没有关系。”
“对了,明天你和我去一趟济州岛,有一个剪彩活动。”
“明天吗?”
武玦有些为难,毕竟说好了明天要去教吉他的。
“你有其他活动?推掉吧,这次是工作。”
这人又开始专断独行了,根本就不考虑别人的想法。
“我给你买的衣服试过了吗?带几件过去,要在那呆上几天。”
“我自己有衣服。”
武玦抓紧手中的筷子,没好气地说道。
“工作要穿得稍微正式一些。”
“……”
“吃饭吧。”
然后拿起碗继续吃饭,根本不给武玦再次开口的机会。
我刚才怎么会对这种人产生同病相怜的感觉,那点难得泛滥的同情心都喂了狗了。
拿起碗狠狠扒了几口饭的武玦在心里恨恨地想着。
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