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恭、毕敬背叛了老帅,少帅已经出必杀令,既然他们在济南出现,这里就是他们的狗头落地之处。”
陈宝祥无法解释,双方实力悬殊太大,神枪会需要救人、杀人,惹上毕恭、毕敬两人,等于是在扛着五百斤中的挑夫肩头,再加上五千斤,肯定是要把人活活压死。
“好,好,好。”
他点点头,极其无奈之下,只能连说三个好字。
“陈老板,你是个好人,何必与那种人同流合污?”
陈宝祥不愿别人评判自己的兄弟,苦笑着摇头:“骆小姐,该见的见了,该说的说了,我该回去了。”
在这里见面,谈得久了,有些刺眼。
如果被日本人的暗探注意上,就麻烦了。
“陈老板,最后一句话,不要跟八方面军的人为敌。他们是杀鬼子的主力,那些黄金,也是杀鬼子的经费。你们妄图夺金,恐怕惹来杀身之祸。”
陈宝祥后退一步,急得口不择言:“骆小姐,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管得太宽了,还是是先顾好自己吧!”
一天来,他经历了太多事,脑袋里塞得满满的。
现在,骆红缨提到八方面军的高手,他已经无法接话。
骆红缨抱拳拱手,后退三步,准备离去。
于书童大步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回去告诉吴一笑,他的人头,我拿定了!”
陈宝祥胸口一紧,一把大火几乎要瞬间燃烧起来。
他走到水边,弯腰抄水,用力洗了把脸。
黑虎泉的泉水不会结冰,但也寒冷刺骨。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送神枪会的人离开。
“吴一笑死定了……他侮辱了骆红缨,丢了济南人的面子。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天下英雄怎么看济南人?真他妈的,色迷心窍,色迷心窍啊……”
陈宝祥一路往回走,一路暗自埋怨。
他只希望,吴一笑说出去的话能够收回来,就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回到米饭铺,店里空无一人。
柳月娥招呼孩子们在后院屋里坐下,准备开饭。
“爹,爹,我今天——”
传武跳起来,拉住了陈宝祥的袖子,随即压低声音:“今天有个箱子裂开了,里面的枪掉出来。我差一点就能捡一支长枪……工头说,上次就有人捡枪,在天桥下卖给外地人,赚了三十个大洋——”
“胡说八道,是说书场子里的人瞎编的。”
陈宝祥立刻斩住话头,绝对不容许传武再说下去。
说书人语不惊人死不休,什么勾人说什么。
年轻人不懂事,如果听信了这些话,也去捡枪偷枪,很可能犯下死罪。
“爹,是真的,日本人真是厉害,天天几十个箱子,除了长枪就是短枪,这得卖多少钱?”
传武不听话,继续自言自语。
柳月娥过来,拧住了传武的耳朵:“好好听你爹说话,过来吃饭,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吃饭的时候,传文轻言细语地向陈宝祥汇报:“爹,今天货台上来了几个日本翻译。那些人才真厉害,日本话和中国话换着说,换得快,说得溜,什么都懂。我听其中一个人说,这些都是最差的武器,一颗子弹杀一个人,是最愚蠢的人干的事。我们将来要做的,是一颗子弹杀一千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