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未多话,匆匆赶回密林,替重伤的于斯里疗伤。
"于老当家,我已重挫那申老妖,日后定会为您和六合派伸张正义!"
于斯里憔悴地躺在担架上,神色暗淡,叹气道:"那就有劳欧阳当家了!"他回头对帮众沉声道,"今后我六合派的人见到欧阳当家就是见到我!"
"是!"轰然应诺。
于斯里不得不这么做,以他的武功,在武林中算顶一流的,竟然敌不过魔教一个妖里妖气的摧花手,这仇只能指望他人来完成了。
"于老当家,依我所见,对魔教不宜力敌,要智取。"
于斯里看向他。
"据我所知,这摧花手可不止害了令郎一个人啊!"
于斯里身旁六合派的副帮主叫道:"那可不是,这老妖,杀人不眨眼,我家少主请他喝酒,他在饭桌上一刀就……这江湖上被他祸害的子弟可不止我六合一派……"
欧阳筠眼中暗光一闪,心说,怕不是喝酒那么简单吧!
……这个家伙,竟杀了这许多人!
于斯里轻咳一声,止住副帮主的话:"也怪我教子无方,可就算我儿对他无礼,也不至于要害他性命!"
"于老当家,不如联络众位受害人,一起对付这些魔教余孽!"
六合派众人本以为魔教在漠外一战中伤亡惨重,新任的教主楚岚又被擒获,这才敢找魔将的晦气,不料适才被老妖一顿痛杀,心下又不由胆颤,这时纷纷应承。
申寂隅也不怕大白天惊世骇俗,一路飞纵,仗着轻功高超,竟直接翻城墙进了兖州城。这时他蒙了面纱,也不至于引人注目,他循着其它魔将留下的暗记回到暗藏的住所。
住所就在兖州最热闹的菜市场旁边,一旦有事很容易逃逸,是藏身的好地方。
他施了暗号,顺顺利利进门,一进门迎面就是朱老十的一拳。
不过谁都知道没人打得到轻功第一的申老六,只是玩笑罢了。
几个魔将把他迎到大厅中,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好你个老六,死哪去了,啊?说走就走,还把我们这帮兄弟放在眼里么?"
"这回楚岚也给逮住了,要不是昊天大哥让我们别报仇,真想杀他娘个精光!"
"你到底干吗去了?"
……
老妖摘了面纱,里面是那张补了妆容的妖冶的脸。
他根本不搭理这帮人,见他们都还精神,便径自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罗嗦个鬼,还不快给老娘准备洗澡水!"
大伙这多年早都见惯他的怪德行,也见怪不怪。
只朱老十最八卦,忍不住说:"老六有点怪啊,头陀的那个骨灰坛子怎都不见了?"
"唉,谁知道,现在头陀都没了,也没人再那么对他。"
申寂隅坐在满是热水的浴桶中。
整个人沉在水里,久久,才冒出头,妆容褪去,清秀的脸展露。
他微微皱眉,慢慢理着混乱的思路……
竟然又遇上那人!欧阳家的当家!
还叫自己小隅,为什么当时会留下姓名,本以为再不会见面的。
那家伙这时候跑到兖州,恐怕也不是什么游山玩水吧……竟和六合派那些龟孙子混一块去了……
眉皱得更深,他闭上双目——
眼前又浮现起漠外决战的那晚。
死了那么那么多人。
不是战死,是被毒死。
十六魔将,经此一役,只去了一个烂头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