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意故作懵懂,说了句:“师爷是县令大人身边的人,那不也是大人?”
听见这话,刘师爷直接开怀一笑,平日里巴结自己的人多,说上两句违心话,虽好听,但没什么诚意。面前的小丫头,一派天真烂漫样,说话倒是格外真诚,好听的话就更好听了。
“知意,别多嘴。”
顾
淮舟在县衙里已经见识过这位刘师爷的反复无常,他怕安知意给自己惹上事儿,是以阻止到。说话时,还看了看安父。
“师爷,您见谅,小女顽劣惯了。”
安父带着两分拘谨,道歉道。
“诶,何出此言。小丫头说话,童言无忌。何况我家中有一子,与她差不多大,孩子嘛,都一样。”
刘师爷摆摆手道。
“对了,我今日来,是代县令大人来看看顾秀才的家庭境况。”
说罢,端起茶,浅尝了一口,眉头蹙了一下,便放下了。
安知意听见这话,直觉顾淮舟可能在县令面前说了什么,也未曾注意到刘师爷的举动。
“此前,县令大人让顾秀才去松山书院读书,费了些心思。当时,顾秀才还说家中拮据,恐要辜负大人美意”
“这次县令大人见着顾秀才似是有顾虑,便着我前来看看。是不是家中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刘师爷语气表情均无特殊之处。
可安知意还是听出来,顾淮舟先斩后奏去了松山书院不说,如今直接告知县令此事,也未曾说明家中不知。若安父此时反对,就是驳了县令的面子……
“淮舟去松山书院读书一事,虽然未成,但县令大人是费心了。烦请您帮我们致谢。”
安父站着恭恭敬敬作了个揖。
“未成?”
刘师爷有些不解,这顾淮舟都在书院读了好些日子了。
“刘师爷,是我的不是,当时爹娘忙着开店,手头银子不够,
我便擅作主张……”
顾淮舟言谈之间,好像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可刘师爷这样的人精,当然能提出安父安母顾着开店,不顾子女的前程。
同时,也觉得这是拂了县令的好意。脸上瞬间就带了几分不悦。
“刘师爷,爹娘偏心,怕哥哥在县里读书,银子供不过来,会耽误他的衣食住行,就不愿他去吃苦。前些年摆摊赚得也就刚刚好能供着去镇上读呢,我这个亲生女儿都很久没有做新衣裳了。”
安知意装作吃醋闹脾气的样子说道。
“哥哥也懂事,见家中拿不出那么多,他许是自己攒银子去的。”
说到这,还望着顾淮舟,眼中似有些自豪。
“爹,咱别怪哥哥好不好,他都自己赚钱去更好地书院了,那么厉害,你别气他瞒着家里了。”
这话若是别人说,刘师爷会觉得有些推脱。但一个小丫头说,便觉得十分可信。但从这丫头的话中,加上顾淮舟身上九成新的衣服和父女两身上半新的衣物,不难看出家里对他极好,。
回过味儿来,反而觉得顾淮舟刚刚那一番言论,似是在引导自己……心里生出了两分不快。
“亲生女儿?”
刘师爷对顾淮舟的家里状况并不了解,在安知意这番话中,听到了重点。
顾淮舟听到这些,脸上仿佛凝了一层霜。自己一直羞于启齿的身世,如今竟然被安知意拨开放在别人面前。
“是啊,我是爹和娘亲生的,
哥哥是爹抱回来的。”
安知意并不在乎顾淮舟的神色。既然他耍小心眼,故意将事儿放在县令面前,那便放齐全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