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一听这话,登时如猫炸毛似的,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第一个念头,公仪休究竟有什么可恶的问题要问她?
第二个念头,这公冶扶苏公子不但不怪僻,根本是极通人情,极为妥帖温和之人嘛!
比她那个爱护妇女尊重女性佳名在外的大师兄,好像强了很多。
公冶扶苏温润如玉的声音道:“第一句,事急从权。”
这简洁明了的四个字,他温温和和一派宁静地吐出来,阿秋却在其中听到了血雨腥风的肃杀。
这必是师父的原话。
师父以往三令五申,教她不要在宫中杀人。
此刻他改变主意,告知她,事急从权,可杀。
公冶扶苏又道:“第二句,白纻舞,栖梧宫。”
根据近时乐府生的事,阿秋自动脑补出上下文:欲复白纻之舞,当访栖梧之宫。
薛夫人抱怨了她们这一众舞伎呆板,怕是不能还原当日白纻舞的神髓。
至于白纻舞的神髓为何,如今已没人知道。
薛夫人和孙教习当年是见过原舞的,但以口传耳,未必一一讲解得清楚入微。
师兄不太可能清楚这些前朝之事,这应当还是师父带的话,令她去栖梧宫找寻,或能找到先朝关于白纻舞的记录。
公仪休让公冶扶苏传话,断然不会明说让她去闯栖梧宫,而只会带“栖梧宫”
三个字。
因为栖梧禁地,人所共知,若阿秋闯宫被查出来,公冶扶苏这个带话的人岂不是变成教唆犯?
阿秋低声重复一遍道:“阿秋已记住前面两句话。
其一,事急从权;其二,白纻舞,栖梧宫。
请公子赐教第三个问题。”
同时,提起精神全副戒备,如临大敌。
公冶扶苏哑然失笑,道:“这第三个问题,其实在下虽只是个传话之人,却也不禁好奇。”
阿秋就更诧异了。
公仪休究竟要问她什么问题,居然令万香国主公冶扶苏也会好奇?
下一瞬,已听得公冶扶苏慢条斯理地道:“你与少师顾逸是什么关系?”
阿秋差没撞到车厢壁上。
就连那黄衫婢女阿沁,都明显地竖起了耳朵。
毕竟少师顾逸太过有名,家喻户晓,就连高门之中一个婢女,也是知晓他大名的。
从公冶扶苏的语气,阿秋可想见倜傥洒脱的公仪休向公冶扶苏传话之时,大违常态,欲言又止,磨磨叽叽的形状。
其实这一问下来,阿秋脑子亦是一片空白。
她与顾逸,究竟算什么关系呢?
理论上,他们其实应该是敌人。
毕竟顾逸一力开创、维护的这个王朝,就是她要夺取的天下。
但事实上,顾逸一直对她处处爱护、教导:送迷路的她回棠梨,受她一刺以解显阳殿死局,帮她缓解舞部危机,教她正宗武家心法,赠她少师令,替她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