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我现在是你的男人,自然有权决定。舍不得断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那么我来帮你断,留着这个工作你是想与秦宸再你侬我侬?”
我怒极反笑,一次次提到秦宸,他这是“你在吃醋吗?吃师兄的醋?许子扬,你真是可笑,以前我跟你时,你不是不知道师兄是研究所里最关照我的,那时你不介意,现在回过头来介意?真搞不懂你了。”
☆、41温柔
顿时,当下,立刻,我在心里闪过好多个此类的形容词,因为许子扬的表情瞬间犹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沉郁的眸色变得黝黑,星光流转,平平缓缓,铺天盖地。
在我无法理解他情绪为何突然急转的情况下,身前已不见他的人影,而门声却响,竟已是离开。原来要请这尊瘟神走,只需要明白了讲话就可,喜怒无常不外如此。
苦笑着摇头,赶紧去拿手机打电话,先拨了号码到培训机构,果然得到的答案是有人代我辞了职,而他们另请了别人做老师,那个“别人”
却不是秦宸。我又拨电话给秦宸,虽然对面语声依旧温和,但声色中似乎多了丝沙哑,听闻我说这件事后,他沉默了半饷才问:“余浅,你是不是又和他在一起了?”
我心中一个咯噔,想要解释,可却难以成言,这要如何解释?事实如此,而且比之半年前,更加不堪。以前我还可以权当不知道他心思,认为那两年是甜蜜的回忆,现下我还能再做鸵鸟掩耳盗铃?
我的沉默,就是答案,那头秦宸以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难道你不知道他跟丁岚还在一起吗?你这样是在贬低自身的价值啊,余浅。”
“师兄。”
我轻声而唤,“当一个人自身价值本来就不高时,何来贬低一说呢?”
我之于许子扬,除去最初的相识外,后面有了妈妈生病一事横隔,已经是将我的价值降到最底了,以前懵懂不明事理,现在挑开了就认清了。后面秦宸没再说什么,只是叹息了声,就道别挂了电话。
没有了晚上的兼职,我也不用再悬着心去想如何交代的事了,将厨房里的冷菜热了热,就填了肚子。事实可见,就是大酒店里出来的菜,过了时间后也是成了残羹冷炙,失了原来最初的味道。对许子扬来说,我就是如此,而他却怪异地还不想舍弃。
万幸的一件事,我的月事来了,伴随而来的还有腹痛。这是一般女人大都有的小毛病,而我算是比较严重的那种,痛到蜷曲在被窝里浑身冒冷汗。常常这种时刻,就会觉得女人还真是难为,每个月都要来那么一次,经受这种苦痛。
痛到后来想要起床去拿止疼药吃,可是脚一下地,就是一歪栽在了地上,忘了那只脚还没法走路,雪上加霜就不外乎如此了。幸好是在床边,抓紧床沿还是爬回了床上,继续躺尸。我知道这不算什么大病,熬过一段时间,那疼自然就会缓下来,是与自个阴寒体质相关的。
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探我额头,可我不知是痛到没了知觉,还是意识混沌了,竟睁不开眼睛来,心想可能是幻觉吧,屋子里就我孤单一人。果然,很快那额头上的触觉又消失了,我再次眯盹了过去。
过了会,幻觉又来了,竟是将我的上身给提了起来靠在了某处热源,然后耳边低沉好听的嗓音在命令:“张嘴。”
我脑里无意识,自然是按着那指令做,一张嘴就有什么贴到我唇边,然后甜意涌进,红糖水的味道,温度适中!我在心中评价着,本能地开始咕嘟咕嘟喝起来。
很快,暖意从嘴滑过咽喉,到胃里,然后整个身体也暖暖的。一只大手探进被子里,贴在了我的小腹,开始轻轻按揉起来,动作很是温柔。
☆、42一年契约
我微微睁开眼,迷蒙着去看,清俊的容颜就在我眼前。
微觉诧异,他怎么又回来了?那寡淡的眼中,像黑白的电影里,疑似温柔的情绪在内。我眨了眨眼,那分情绪又消失不见,心底失笑,是病痛后人脆弱,所以才将渴望变成了幻觉吗?许子扬又怎可能对我还存了温柔呢?
“好点了吗?”
磁性的声音轻柔着问。
我点点头,确实一碗红糖水下肚,暖了胃腹,加上他的按揉,已经好了很多。
犹记得当初我和他刚在一起时,有一次我胃炎发作,他回来看到后就一声不响进了厨房,没过几分钟就端着一碗红糖水过来要喂我喝,我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地取笑他,疼得是胃,并非大姨妈来,喝红糖水是要治哪?
当场他就甩了脸,将那碗红糖水往旁边一搁置,然后走进了书房不再理我。可能公事处理得差不多了,他才出来,见我还哼哼唧唧躺在沙发上抚着胃,皱了皱眉到跟前将我抱起送去医院。到得医院,被那年轻的医生数落,说我那男朋友怎么当的,也太不当心了,女朋友感觉到疼就该立刻来医院,炎症已经有些严重,需要住院挂点滴。
当时他那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最后拿了单子走是还狠狠盯了眼那年轻的医生。我想可能他这辈子也没被人这么数落过吧,在旁闷闷偷笑,被他瞧见了,怒瞪着我
这些都是细小末微的事,却又经常会想起,因为我一直认为那是这个男人宠我的一种表现。而他也终是在那次事件后,分清了胃炎该吃药,大姨妈来了才是喝红糖水这个道理,于是有了今遭的这一幕举动。
感动吗?若是以前,我一定会,可是现在,会觉心里闷闷的。
原来同样的一个行为,在时间、地点、以及环境不同后,意义也改变了。
许子扬暂时抽离了手脱去自个外套,然后整个人挤进床内,将我搂抱在他身上,大手包覆住我的腹部,轻声在耳边说:“浅浅,以后我们不吵好吗?这样就好,再陪我一年,一年后那些你所谓的债就两清如何?”
我转回头凝神细看他的眉眼,那里边有淡淡的疏离,尽管他的语声是如此轻柔,“你说得是真的吗?”
一年?他是计算好了砝码来找我谈判?不,不是谈判,是宣告。我能说不好?
“好,一年。许子扬,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一年不长,三百六十五天而已;一年也不短,日日夜夜颠覆三百六十五次。
如果这是你许子扬开出的砝码,那么我余浅一定接受,等到真正那天来临时,我和你就各归各位,各奔东西吧,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起码,我和他还有退路,只等期限一到,我可变回自由身。试图轻扬嘴角来庆祝这个超前的进展,却觉连那细微的动作都做不起来。
原来,当悲伤过了头,眼泪就不再泛滥;而当微笑过了头,嘴角也就不再上扬了!伪装坚持直到疲惫,直到一切终淡忘
☆、43恋旧
那个晚上,许子扬一直从身后搂着我睡觉,掌心贴在腹部,朦朦胧胧中竟也睡了过去。只觉得两人之间贴紧到无一丝缝隙,也驱走了疼痛带来的寒凉,一觉醒来,身旁已经没了那人踪影,我眯眼看时钟,原来已过九点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