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冯晴背上有伤,一直维持着趴在枕上的姿势,声音从枕中传来,也是闷闷的。
穆罗云知道他心思重,也不多劝,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疼得厉害的话,朕陪你说说话?”
“不太疼,”
冯晴转过脸来,倒是给了她一个笑容,轻声道:“陛下,为什么相信我。”
穆罗云一愣,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今天洛洲摔倒的事。冯晴是知道自己手上有伤的,那么,他今天去扶洛洲,却又失手让两人都摔倒的事,若是换一个多疑的人来,对他有所怀疑也是正常。
但穆罗云却知道他绝不是那样的人。即使没有灵魂漂浮在空中的那段时间,她也能够确信,冯晴不是一个那样狠毒阴冷的人。
“你是朕的君后,若想要他们性命,何需用那种不入流的手段,”
穆罗云凑上去吻了他一下,弯着眼朝他笑:“还有,你是朕的夫郎,朕信得过你。”
“陛下,谢谢你。”
或许是因为在生孩子时受了一点惊吓,又是第一次生产,洛洲直到第三天才恢复了一点精神。冯晴郑重地对他说了自己的歉意,洛洲倒是一点怀疑都没,还关切地问了他的手腕:“君后,这伤还能好么?”
“太医说时间太久了,很难恢复了吧,”
冯晴并不避讳,时隔六年,他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更何况,只是不能用力而已,并没有对他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困扰。
“我还记得小时候,君后刻的章连先皇都夸过,真是可惜了。”
洛洲却是有些为他可惜,但这毕竟不是他可以改变的,因此也只是安慰了几句。两人说了几句话,宫人便抱着孩子来了。
洛洲还不能下床,但一看到宫人手中的孩子眼中便瞬间亮了起来。冯晴见他抱着孩子时掩都掩不去的慈爱,一时竟有些羡慕。
回清思园的路上,脑中竟鬼使神差地想到,若是自己有了孩子,只怕这手腕,连孩子都抱不起来。随即不由失笑,以他的身体来说,能不能怀上孩子或是平安生下孩子还是个巨大的问题,这个关于抱孩子的担忧显然只能说是杞人忧天了。
经过洛洲的事后,冯晴接连几日都有些精神不济。他不愿让家人徒增烦恼,便不肯把手上有旧伤的事说与父母听,只说自己不小心摔了,扭到了手腕。冯秀过来回禀春闱的考题时,他也是一样的说法。
冯秀将信将疑,只是碍于皇帝就在一边坐着,不好一再追问,只得朝他伸出手:“手腕伸出来,我给你看看。”
“阿姐,已经上过药了,”
冯晴自然不肯,抬了抬包得仔仔细细的手,一边讨饶,一边朝穆罗云看了一眼。
穆罗云瞧见他递过来的求助眼神,知道他不想让家人担心,只得暗自叹了口气,伸手把人一揽,让冯晴顺势收回手。一边朝冯秀道:“朕亲自看着上的药,冯卿还不放心么?”
“臣岂敢。”
皇帝在跟前,她自然不能无礼,冯秀偷偷瞪了弟弟一眼,就见他朝自己吐了吐舌头,一副得意的模样。虽然明知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检查伤势,但见到弟弟难得开朗活泼的样子,到底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好了,春闱的事就劳冯卿多费些心思了,等这一次春闱结束,朕一定好好犒劳你。”
穆罗云也看到了冯晴的表情,知道他只是在逗冯秀高兴,还是禁不住心里冒出酸意,开始“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