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做什么?”
顾婵扭了扭身子,瓮声瓮气道。
宁氏笑道:“傻丫头,王爷乃是与你共度一生之人,你从现在起在他身上多花心思,再正常不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宁氏上次见韩拓在十年前,印象早已模糊。今日再见,韩拓容貌隽美,举止谈吐谦和有礼,她这个未来丈母娘怎么看怎么满意,简直可以说没有任何缺点。
唯有一样不完美,就是年纪大了些,比女儿年长足足十一岁。
不过再转念一想,年纪大些便会疼着宠着女儿。不像年纪相近的小夫妻,有分歧时互不相让,易起争执。
真是再好不过。
母女两个说了一阵子话,宁氏忽然记起,刚才进退思堂时,分明见到靖王捉着女儿的手,虽很快便放开起身行礼,但她眼尖,依旧看得真切。
宁氏当然没忘记两人之前一路同行的旧事,现在想来,只怕并非像女儿告诉自己那般毫无情愫。
如今顾婵与靖王之间关系已不同,无需再多避忌,她索性直言问起:“璨璨,娘问你,关于你和靖王之间的事情,当初是不是没跟娘说实话?”
☆、
瞒着的事情可多了……
顾婵想起在松鹤楼激烈又缠绵的亲吻,心虚的涨红了脸颊,“当然没有了,娘为何这样问?”
宁氏见她神色,便知自己问中了。
不过女儿家面皮薄,顾婵既然否认,宁氏也不去戳穿,只道:“你同靖王相识在先,赐婚在后,娘想着或许是他向皇上求来的。要是他自己看中你,将来成婚自是会对你更好些。”
顾婵垂眸道:“他说赐婚的事情与他无关。”
赐婚后两人不过见过一面,居然连这事都说明了,就算不是有情,也是极坦诚熟悉的。
“那也无妨,我和你爹成亲之前连面都没见过,如今不也这般恩爱。”
宁氏安慰道。
顾婵犹豫道:“那怎么同呢?娘也知道王爷同姨母之间……”
“我从前也担心过,怕靖王为了你姨母的事情为难你。不过,若他不愿意娶你今日自然可以不救你。既肯手相救,就算不表示靖王对婚事不排斥,也能知道他并非铁石心肠之人。”
宁氏分析道,“所以,娘觉得倒不必多虑。重要的还是在于成婚后如何相处。你事事体贴,为他着想,他自也会这般待你,夫妻嘛,都是细水长流,时间越久,感情越深。”
宁氏不知后来事,自然比顾婵乐观得多,她见女儿仍是有些闷闷不乐,似乎十分忧心,旋即嘱咐道:“你姨母没有女儿,自幼拿你当亲女一般疼爱。不过,璨璨,姨母再亲,也比不过夫君亲,陪你过一世的人是靖王,你明白吗?”
对于宁氏自己来说,道理是一样的。
一母同胞的姐姐当然亲,可怎样也比不过女儿更亲,她希望女儿能无所顾忌的对靖王敞开心扉,不要被旁人牵绊,影响夫妻间的亲厚。
顾婵将母亲的话认真记在心里,前世可没有人这样为她分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番话多少缓解了她对与韩拓婚事的抗拒之意,也令她不再感觉未来那样艰难。
郑氏母女两个并非卖身为奴,只是入府帮工,不像有身契的下人任由主子随意处置。
所以顾景吾与宁氏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顾景吾怒气冲冲要将人赶走,宁氏便做出为郑氏着想的姿态,劝她选择去庄子,虽则月银减少,总好过生计没有着落。
郑氏哪里还会有不愿意呢,甚至顺着宁氏的话一直哀求顾景吾开恩。她的想法其实没有多复杂,离开了再难有回头路,去到庄子,还是在顾家听差,不怕没有缓和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