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裝的像只即將被老虎的牙貫穿的鹿,深陷弱肉強食的叢林泥潭中,無法抽身。
蔣則權看起來那麼慘,但聞鈺不是那種容易同情別人的那種類型,相反,她的共情能力非常低,她本能繞過了他們,向外走,但那張神似聞書然但臉揮之不去,她咬咬牙,終究還是回頭了。
「別打了。」
她擋在蔣則權面前。
「我已經報警了。」
聞鈺亮出手機屏幕,她來的時候看見了,最近的派出所應該不到一公里。
混混們沒有糾纏,嘴裡罵罵咧咧地走了,撤退的稍微有點太迅了,還沒等她施加更多壓力,他們就已經無影無蹤。
聞鈺有點困惑,按掉了報警電話,轉身蹲下。
「你還好嗎?」
她的眼裡擔憂不假。
「謝謝你,我……我沒事。」
最高級的示弱並不是叫喊著自己傷口多深多疼,而是故作堅強。
蔣則權躲過她探究的視線,用那隻沒受傷的胳膊撐著自己,想要站起來,他沒能辦到,又跌落回原地,臉色又白了兩分。
聞鈺趕緊伸手扶住他,「你先別動了,我送你去醫院。」
蔣則權從喉嚨里「嗯」了一聲,同時瓊瑤式落下滴淚。
他感覺自己肋骨真斷了,淚水滑落得真情實感。
但這也不完全是痛,是痛快,他太喜歡這種感覺了,狩獵的感覺,兔子在他的圈套里,毛茸茸的,湊到他的尖牙下來,他馬上就能拆吞入腹。
聞鈺在他眼裡,不過一個小小的女大學生,蔣則權是個精明的實幹家,他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他理解不了裴硯青為什麼大手一揮,腦子進水了,給她裴氏百分之六十的股權,在蔣則權看來,這只能解釋為,裴硯青興致上來想要拿這隻金絲雀給自己裝點門面,在外人眼裡顯得很慷慨。
蔣則權老謀深算,聞鈺涉世未深,就這種簡單的愛情遊戲?他將贏的毫無懸念。
他有了聞鈺,就有無數種金融手段,無數能鑽空子的法條,到時候,他就能有兩百億,甚至整個裴氏。
多虧他這張臉,多虧死去的聞書然。
「這樣可以嗎?」
聞鈺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蔣則權把頭傾向她的發旋,近到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氣。
他微不可查地輕笑了一下,在聞鈺耳邊喘息,語調慢悠悠的:「嗯,可以。」
聞鈺本來想讓送她來的那位司機接上蔣則權,但她拖著男人走了兩步,改變主意,還是決定從後門出去。
裴硯青本來就對聞書然的事很敏感,他的司機是他發工資,當然也不會替聞鈺隱瞞。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真的只是這樣想。
聞鈺沒有想過,這事要是說了反而清白,因為如果她真的只是隨手幫了個人,她為什麼要從見不得光的後門走,就算裴硯青知道又怎樣,她又不是偷情。
可她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