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裴硯青說。
他當然知道聞鈺不愛他,他只是忍不住,有時候試圖去在她身上尋找一些動心過的證據。
姚恙說他操之過急,當然沒有什麼問題,所有旁觀者都說他操之過急,像宣示主權一樣的逼聞鈺結婚,逼她適應和自己生活。
可他不是,他真的只是存了那麼一點點私心。
萬一呢?萬一她真的愛他了呢?萬一這段婚姻能永遠呢?萬一等聞鈺有能力脫離聞家的掌控,不再需要他的保護,並且從聞書然的陰影里走出來之後,她依然選擇和他共度一生呢?
聞鈺能留給他的時間有多久?
她不是池中物,婚姻也絕對不能鎖住她,等雛鳥長出翅膀,她最先捨棄的,當然是裴硯青。
如果他們有一輩子可以互相浪費,他不奢求什麼更多。
可裴硯青知道自己沒有。
他只能不斷乞討,像殘疾的流浪漢敲著他生鏽的小破碗,無聲淚流,好心人,給一點吧,給一點吧。
哪怕聞鈺路過,只會懷疑他是裝瘸。
-
蔣則權在電梯出口的消防通道里,三個男的打他一個,他那身服務生的行頭被弄髒,紅色的液體沾到廉價襯衫布料上,布料不太吸水,血又順著流到鋥亮的地板磚。
聞鈺剛從電梯裡出來,就聽見幾聲痛苦的悶哼聲,還有皮鞋撞擊在骨頭上的聲音,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操!!」
「媽的老子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小白臉!你不是在夜總會陪富婆嗎?!賺的錢呢?!」
男人的嘴角也開始往外冒血水,但他依舊沉默。
一個混混拽起他的衣領,「說話!!」
「沒錢就去偷點好酒孝敬我們,你他媽聽到沒?!」
聞鈺眉心皺起,低頭去看那個被欺負的男人,撞上一雙無比熟悉的雙眸。
這是令時間暫停的一瞥。
目光相接的那一秒鐘,她真的以為聞書然沒死,她真的以為聞書然回來找她了,她的大腦皮層已經回憶起擁抱時的觸感,聞書然身上的味道。
心臟劇烈震顫起來,山體塌方式的洪流席捲而來。
她攥緊了拳,那聲「哥哥」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她竟然清醒過來,不可能的,僅僅是長得像而已,聞書然不會在夜總會工作,也不會把自己弄這麼狼狽。
蔣則權的眼淚欲落未落的,禁錮在眼眶裡。
他練習過,這樣是最能激發起人的保護欲,通常人挨揍時候的表情都猙獰,但他刻意控制了,眉心僅有隱忍的痛苦,下顎線繃緊,配合喘息,露出脖頸的經絡。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