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甜看了他半晌,慢吞吞走到一只笼子旁,木头的笼子,里头一只叽叽喳喳的画眉,她伸手拉开笼门,慢吞吞道:“我不。”
画眉从里头冲出来,在屋子里盘旋片刻,箭一样冲出窗去。
“你哪是要帮我?”
龚甜转头看他,“你是要给我一个笼子。”
“你怎么会这么想?”
顾少卿,“我又不会关着你拘着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嫁给我,之后我会帮你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你会伤害我!”
龚甜不耐烦的打断他,又一扇笼门被打开,喜鹊也飞了出来,她看它飞出窗户,心中一片敞快,再看他,眼神一沉,“嫁你?嫁你之后如果乖乖听你的话,还能多苟几年,如果不听话,搞不好就被你搞成植物人,因为那份婚前协议,没人会怀疑你,甚至还会同情你,觉得你运气不好。”
可不是么,婚前协议一签,表面上龚甜占尽便宜,顾少卿除了一个人,什么也没捞到。
这之后,他想对龚甜做什么都行。
哪怕龚甜“被植物人”
了,只要他不在这个时候离婚,旁人就不会怀疑是他下的手,这么做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呢?不但从黄金单身汉变成个守活寡的鳏夫,还要天天花钱养这么个能看不能用的老婆,说不定还要养老婆家的穷父母穷亲戚……
但事实上,顾少卿占尽便宜。
他将获得彻底的自由。
而龚甜,则会从一个玩家,真真正正变成一味药,一个不能听不能看,不能说不能动的人药,天天关在病房里,只在顾少卿距离病发作的时候,拉开房门,如同拉开笼门,进来抱她一会。
顾少卿笑着否认:“我怎么会这么做呢?相信我。”
龚甜看着他:“如果我说我不会利用《扭蛋男友》伤害你,你会相信我吗?”
顾少卿不说话了。
龚甜心中了然,他俩谁也不信谁,尤其是对顾少卿这种人而言,掌控者?连别人都要掌控在自己手心,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小命不归自己管。哪怕自己真的爱他也没用,除非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辈子把自己关在他的眼皮底下,否则他还是会疑神疑鬼,最后为了绝对的安全,把她变成植物人……
“得了吧。”
龚甜嘲讽一笑,“爱?那是什么东西,也配凌驾于你的生命与自由之上?”
顾少卿闻言一笑。
“笑什么!”
龚甜见他走过来,背不由自主的往后靠,紧紧贴在墙壁上。
“你可真叫我为难。”
一双手伸过来,如同张开的华美羽翼,将她拥抱在怀中,“这样我不就只能爱你了吗?”
“什么鬼!”
龚甜挣扎起来。
“再相信我一次,就最后一次。”
顾少卿紧紧抱住她,像太阳神从天空落下来,向一个凡人道歉,“你别把我想得太坏,毕竟我是你的扭蛋男友,谁也不知道我主动伤害你,下场会怎样?”
他伸手捏住龚甜的下巴,逼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睛:“既然不能伤害你,就只能爱着你,让我做你永远的扭蛋男友,好不好?”
下次再见
“把门打开。”
林北望站在大门口。
“好,好。”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人走过来,是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年轻。
林北望不是特地过来放气球的,是在等人。
每个扭蛋男友都拥有完整的生活经历,不同的人际关系,而顾少卿……是巧合吗?他的人际关系与林北望大幅度重叠。
以至于林北望灵机一动,车上给一个朋友打了电话:“阿哲,顾少卿不在,你能进他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