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绯一哂:“宸王背靠着丞相府,已经有了最大的助力,只要再控制好容苍,兵权也就有了,他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大概是觉得胜券在握了吧,所以不分场合地只要博到好名声就行,至于对方是敌是友,又有什么区别?
今日是对手,说不定明天就成了朋友。
“我手里握着赵家的一个把柄。”
齐锦看向容苍,忽然语出惊人,“若是在合适的时机跟皇上说一说,赵家此番定会被剥去一层皮,往日所有的功劳全部抹煞不说,能不能保住九族的命,都只能看皇上有没有一念之仁。”
容苍目光微抬:“合适的时机?”
“是。”
齐锦点头,眉眼泛起几分寒凉,“赵老夫人嘴巴太毒了,居然诅咒我早逝,说我爹娘无人养老送终,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楚云绯皱眉:“赵家老夫人已经七十岁高龄,按理说该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年纪,今日寿辰,又有那么多小辈在场,怎会如此口出恶言?”
“大概是眼红病作祟。”
齐锦嗤笑一声,“赵家跟齐家当年是并列的武将之家,但护国公战术和武功皆不如家父,处处逊色一筹,领兵打仗胜少败多,皇上后来就不让他去战场了。赵家老夫人心里始终憋着口气,认为是家父抢了他们家的荣耀和兵权。”
护国公府虽有国公之名,但已十几年不掌兵权,老夫人心里一直记着这一桩呢。
还有这样的事情?
楚云绯沉眉思索,赵家老夫人心胸如此狭窄,她的两个儿子却能混到如今这般高位,看来无德之人不一定福薄。
只是没有宽容的胸襟,没有容人之量,这种富贵命到底不会长久。
齐锦看向容苍:“王爷的身体好些了?”
容苍坐在软榻上,手执一盏茶水,淡淡点头。
“那我先告辞了。”
齐锦站起身,“待太久会惹人耳目,王爷若有什么吩咐,派人通知我就行。”
容苍没说话,算是默应。
楚云绯起身送他到门外,喊长青过来送客。
“不必客气。”
齐锦摆了摆手,“王妃回吧,我自己可以走。”
楚云绯目送着他离开,待齐锦走出霜华院,她才转身回房:“护国公府太过傲慢,不知天高地厚。”
皇上尊重他们,除了因为曾经的救驾之功,也是对他们家忠心耿耿的认可,然而作为臣子,需知谦恭谨慎方是长久之道。
历来被皇帝诛杀的有功之臣还少吗?
何况如今的护国公府确实如日中天,越是显赫才越该低调行事。
忘却自己的身份,忽略君臣之别,心胸狭窄,居功自傲,借着大寿之名肆意议论皇族王妃,抨击长公主之子,甚至带着诅咒之意。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
“护国公府的傲慢和自以为是,只会让他们的覆灭提前来临。”
容苍站在窗前如此说道。
伤势的渐渐复原,让他身姿越凛峭挺拔,眉眼间气度冷峻深沉,浑身流泻出让人望而生畏的铁血气息。
楚云绯目光安静地落在他身上,虽然心中还有些气,但她依然得承认。
楚国战王容苍,以前只是不喜欢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所以远离盛京皇权漩涡,远走边关十年,护得家国平安。
然而一旦他真正决定加入这场战争,其他皇子谁能成为他的对手?
“容苍。”
楚云绯淡淡开口,“你想做皇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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