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司岐覺得她大乘期的大腦有些跟不上了,她當然還記得那天的事情,並且印象深刻。
那鬼修不知道在地底下修煉了多久,不知道如今的洞崖門有多強橫,從土裡鑽出來的第一站就選擇了洞崖門。
髒是真的髒,這麼多年在土裡修煉,沒洗過澡,臭氣熏天。
她回去之後用靈泉水洗了三遍,還覺得身上還沾著臭味,簡直無法忍受。
她隨手收了個記名弟子的事情反而記得不清楚了,大概就是鬼修為亂導致靈泉山的弟子也有死傷,石擎跑過來跟她講人不夠了干雜活的不夠用,她隨手從圍觀的弟子裡面點了一個外門弟子來靈泉山擦地板。
段奚顏喜出望外到有些忘記控制自己的情緒,伸手揉了揉兔子腦袋:&1dquo;多謝你給我的啟發,妖修化形不知道要多少年,告訴你也無所謂,而且我也沒別的人能說了。自從那天之後,我就好喜歡好喜歡師尊,怎麼可以有這麼完美的人&he11ip;&he11ip;若是能做師尊的道侶就好了&he11ip;&he11ip;”
孽徒又摸腦袋,聞司岐的眸子微微頓了頓,繼而整個瞳孔都凝固了。
她聽到了後半段的重點——要是能做師尊的道侶就好了。
聞司岐抬爪子的時候,心裡真的存了殺意。
可爪子還沒落下去,段奚顏已經轉身離開了窗邊,跪在床邊的兔子窩旁邊認認真真鋪裡面的軟墊,回頭朝著聞司岐招手:&1dquo;裡面的墊子是我剛剛在雲輝殿買回來的,來試試喜不喜歡&he11ip;&he11ip;不過,如果你覺得我懷裡更暖和,也可以&he11ip;&he11ip;”
笑容傻裡傻氣的。
聞司岐淺淺呼了一口氣,算了,修真界本就沒有凡俗那麼多的禮節,師門若是收徒不嚴謹經常出現父子倆是師兄弟這樣亂輩分的事情,師徒成為道侶也並不罕見,也算不上是那麼大逆不道。
聞司岐修無情道,沒想過收徒弟,更註定了這輩子沒有道侶,以後也不會和段奚顏再見,也不至於因為一點點覬覦之心就一巴掌拍死。整個修真界覬覦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她也不曾放在心上。
燭火昏黃,段奚顏已經睡著了,聞司岐卻驟然睜開眸子。
五年前,鬼修在洞崖門為亂,段奚顏兩年前才拜入洞崖門,那個時候她怎麼會來過靈泉山?
大乘期的修士的識海寬闊,過目不忘,她稍稍回憶了片刻就想了起來——五年前,江陵堡的堡主曾來過。
聞司岐騰身落到了段奚顏的枕邊,控制著空氣中的靈力褪掉了段奚顏肩上的衣衫,在右肩靠下的位置,赫然是一個棕色的圖紋——雙盤繞,踏火飛騰——沒有任何靈力波動,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圖紋。
可幾乎所有修真界的人都認識這個圖紋,這是江陵國皇室的印記。
修真界的一宗二門三堡之中,三堡和凡俗的聯繫最為密切,因為如今鼎立的局勢就是這三堡在背後支持。
五年前江陵堡的堡主曾經來找聞司岐,希望能夠得到洞崖門的支持,同行的有幾個皇室的孩童。
兩年前江陵國皇室企圖擺脫背後的宗門,江陵國內亂。
可皇室怎麼能對抗傳承多年的宗門?最後是江陵堡直接更換了皇室,輔佐君主主政。
而那個時候,正巧段奚顏進入洞崖門。顯逐夫
段奚顏明明出身在一個小山村之中,行事也完全不是皇室中規中矩的樣子,倒像是個小混混。
就在聞司岐還在思索的時候,本已經睡著的段奚顏卻翻了個身,伸手把聞司岐摟在了懷裡:&1dquo;是不是還是床上舒服啊?在外面看了這麼久都不進來睡覺&he11ip;&he11ip;不用不好意思,我很樂意和你共享一床被子。”
聞司岐抬眸就看到段奚顏的一截脖頸,微微有些怒意,可周身的溫暖柔軟還真比兔子窩舒服多了。
可就在聞司岐正準備隨遇而安閉眼睡覺的時候,忽然覺得頭頂上有溫軟的觸覺。
段奚顏的半張臉都埋在了兔兔柔軟的毛毛里,笑嘻嘻地蹭了蹭:&1dquo;口是心非的小兔子。”
段奚顏的鼻尖擦著毛毛掠過,柔軟的唇也擦著毛毛掠過&he11ip;&he11ip;聞司岐一瞬間反應過來,她這是被孽徒強吻了?
&1dquo;啊——”深夜,屋子裡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1dquo;小白,你別這么小氣,就是蹭蹭毛毛&he11ip;&he11ip;”
&1dquo;啊——我錯了,我再也不叫小白了。”
第1o章
段奚顏被揍了一頓之後,這幾日老實了不少。
聞司岐也很快就不把段奚顏的蠢話放在心上了。
畢竟,聞司岐修無情劍道,她和段奚顏是不可能的,連親傳弟子都不可能,更不要說是道侶。
趴在段奚顏懷裡的小兔子懶洋洋的,舒服地享受著孽徒揉肚子的按摩,甚至翻了個身示意段奚顏還有另一邊。
這世上絕沒有人能把這隻柔柔軟軟的小毛糰子和凶名在外的洞崖門聞尊主聯繫起來。
段奚顏這個孽徒雖然有時候麻煩得很,但當停下修煉,被段奚顏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時候,聞司岐忽然覺得孽徒除了偶爾痴心妄想,其餘的時候都還是挺順眼的。
畢竟,聞司岐也差不多有三百年沒有過這樣悠閒舒適的生活了。
可就在聞司岐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忽而覺得周圍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