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人,他的父母到處尋找,連著找了兩天,沒找到人,就不再找了。說他應該會自己回來的。
我跟著李瘸子趕到大槐樹那邊,發現張虎的屍體仰躺在井口上,他的頭耷拉在石頭堆砌的井壁外。
但是奇怪的是,那口枯井不再往外冒水了。張虎鼓著發白的瞳孔,眼皮外翻著,剛好對著我和李瘸子,看上去特別瘮人。
要是換做以前,我早就不敢看他那張恐怖的臉了。
村裡的人幾乎全都聚在了周圍,有些大人用手捂住小孩的眼睛,讓他們不要看那慘狀。
如果說李二和黃海,是因為那口棺材而橫死,可張虎當時沒有挖倒我的擋箭碑,他人就已經嚇得跑掉,現在怎麼也會命喪黃泉。
張虎的父母,在旁邊哭的不成人樣。兒女不管多不務正業,在父母的眼裡,也是一塊寶。這點,在他們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沒多久,警察就來了。依舊是高明帶隊,他們拉起警戒線,沒動張虎的屍體,先是對枯井周圍的環境情況,做了初步勘察。高明現場宣布,將張虎的死,與李二命案進行聯合偵辦。
俗話說,死者為大。張虎父母希望能儘快將他下葬。
於是,得到張虎父母同意後,法醫答應在現場對張虎的屍體進行檢驗,主要就是查明死因即可,家屬即可帶屍體走。
就在他們準備搬動張虎的屍體時,他的頭忽然從脖根處斷裂,頭顱直接滾到了我的前面不到一米的距離。
圍觀的村民發出一聲驚呼,帶有小孩子的村民,趕緊拉著孩子便離開了現場。
張父和張母,看到自己兒子的頭滾落下來,嚇得抱在了一起,大聲哭著不願意看。
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到,對李瘸子說:「李叔,你看得出什麼問題不。」
李瘸子盯著張虎的屍體,面無表情地說:「我自然是看出了問題,才會來著你來這裡。」
我暗自驚訝,他早已經看到了問題,難怪他對張虎斷頭這事,毫無任何意外的表現。
「李叔,張虎身上到底有什麼問題?」,我問。
「先別急,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在場的警察,也被剛才的情形,驚得一愣一愣。何雪花容失色,原本準備搬屍體的杜偉和陳飛,立在那口井邊,面面相覷。
他們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再次動手,將張虎的屍體搬到井口便的平坦處。
剛把張虎屍體放到地上,法醫杜偉的手從張虎的肚子上摁過,突然說:「死者肚子裡面好像有東西。」
現場還有些膽大的村民沒有離開,聽到杜偉這麼說,紛紛踮起腳尖,想看個究竟。
「十三,重點來了,你注意看著。」李瘸子說。
我盯著杜偉那邊,目光一刻也未曾移開。
沒有過多久,我看見杜偉從張虎的肚子裡取除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看到那黑乎乎的東西,我不由得呼吸加快,渾身不自在。
杜偉重複動作,接連從張虎的肚子裡再次拖出兩個黑乎乎的東西來。
「高隊,死者肚子裡面,足足有三、三隻沒有頭的烏鴉。」,杜偉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怪,他似乎也覺得這太不可思議。
我望了眼李瘸子,壓制住內心的驚駭,佯裝鎮定低聲問道:「那三隻烏鴉,怎麼會跑到張虎肚子裡面去。」
李瘸子說:「昨晚我其實就在想,用斷頭烏鴉來做陰陽局,一定需要很強烈的怨念。等我發現時,張虎就已經這樣子了。下手的人,很找就已經殺了張虎。」
我聽得一臉茫然,李瘸子壓低聲音解釋說:「把那三隻無頭烏鴉比作藥,張虎的身體就是個好的藥罐子。他五行屬陰,最容易吸引那些不乾淨的東西。」
「難怪,當時他挖我那塊擋箭碑的時候,嚇成了那樣。」,我輕聲嘀咕了句,我懷疑他那時候應該是見到了柳若雪。
看到這裡,我不禁納悶:「真有人會費了這麼大勁兒,要我的命嗎。為何不直接找機會把我捅了。」
李瘸子哼了聲:「顯然是那人不敢那樣做,如果能用邪術讓你死得莫名其妙,警察都查不出來,豈不是更好嗎。」
「但是他同樣要了張虎的人命,警察查出來,他不是同樣犯那法嗎!」
李瘸子搖了搖頭說:「十三,這次寶峰寺村,發生的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很多事連我這個行走陰陽邊緣的人都還摸不透。」
對於張虎的死因,警察沒有當場給出任何猜想,我只發現高明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警察快走的時候,李瘸子對我說:「十三,那三隻烏鴉警察絕對不會帶走,你一定要盯住了,今晚我就把烏鴉撞堂這個邪法給破掉。」
我猛地點了點頭。
「李叔,這事兒就靠你了,可我還得想辦法去尋找爺爺,他已經沒有幾天時間了。」
李瘸子說:「不管如何,你先得保住自己的命,才能找你爺爺。」
警察剛走,我便趕緊跑去將那三隻烏鴉給藏了起來。
畢竟那烏鴉是從張虎屍體你面掏出來的,要是我拿著被人發現了,怕又會懷疑我是殺人兇手。
不過讓我覺得奇怪的事情是,何雪離開後沒多久,又返回了井邊來尋找東西。
我想,何雪她應該也是再尋找那三隻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