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说要来我家的……”
丁女士绷着脸,无力地反驳。
胡搅蛮缠的批评,连钟晚也听不下去了,咳嗽一声,示意老板赶紧说些要紧事。
“万一我是坏人,一进你家就谋财害命呢?”
宋忱翻了个白眼,像只青蛙一样蹲着,看似步入正题,却说起了一个完全无关的话题,“尊敬的客户,以你的心智水平,应该很喜欢听神话故事吧。”
丁女士一愣,自己出了这么大事,本想好好哭一场,但被他搅和的到现在都没来得及哭,“什么?”
“神话。”
宋忱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凝视着她,“希腊神话里,众神制造了最完美的女人潘多拉,维纳斯赐予她无比的美貌,赫尔墨斯教会她语言的艺术,而天后赫拉给了她女人的……尊严。”
沉默片刻,他又问:“——好了,现在你可以回答我,是结算尾款打发我们走人,还是第二条路?”
“……我应该怎么做。”
丁女士看着蹲在面前的人,姿势极其无赖,嘴脸唯利是图,可是眼瞳居然那么干净清澈,恍惚间问出了心底的话,“我应该怎么做?”
宋忱收起笑脸,认真地回答:“你爸是创始国贸的老大,你是有钱人家出来的,一顿饭的钱都够我们花半个月,你老公没了你什么都不是。尊敬的客户,你觉得该怎么做?”
丁女士露出很浅淡的笑意,一瞬间不再是温婉的妻子,而是从前骄傲的大小姐,“靠我上位还敢出轨,我雇你们弄死他!还有,别叫客户了,听着太别扭,我的名字是丁之韵。”
“丁小姐。”
这时候宋忱开始彬彬有礼,动作斯文地站了起来,“你一开始付的钱,只够我们拍几张照片啊,你看这个酬劳……”
“不管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双倍。”
丁之韵一抬下巴,立刻打断他。
目的达成,宋忱回头抛了个得意的眼神给钟晚,偷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转过来,询问委托人:“弄死对方不太可能,除此之外,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桌上的红茶冷了,丁之韵抿一口就放下杯子,厌恶地皱眉,“让那个贱人收拾东西,滚出我家。”
“有魄力。”
宋忱一挑拇指,“起诉离婚吗?没问题,就算是清白的人,我们也能制造出让他成为过错方的证据。不过据我了解,目标持有创始国贸的股份,就算作为婚内财产分割也会保留一部分,但你恐怕不会愿意看见他出现在你家公司里。”
丁之韵想了想,解释说:“当年他进入公司,并不完全靠我的关系……但是在股东会上话语权不够,所以我将股份转让给了他。”
“啧。”
宋忱嘲讽地一撇嘴角,想说的话却被钟晚用眼神拦下。
“那时候我们刚刚结婚,怎么就不能了?”
丁之韵看出他又要说什么气人的,大声反驳,“我没那么傻,从前就留了个心眼……等一下,我去找些东西,你看能不能用上。”
她说着站起来往楼上走去,步伐急促,穿的休闲鞋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直到委托人的背影在楼梯间消失,宋忱颇有主人觉悟地捏了块桌上的小松饼吃,“你说这回咱们收多少钱合适?十万?十五万?”
“听你的。”
钟晚言简意赅,把盘子里小松饼的摆放顺序调整一番,让旁人看不出少了一块。
这种“你负责干坏事,我负责善后”
的服务态度让宋忱很满意,所以拿自己不当外人的,又吃了块松饼。
不多时,丁之韵从二楼下来,面带焦灼,“……东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