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大腦也隨著室內的安靜而得到梳理。
她咽下那團火氣,壯著膽子問:「耀靈,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彎的,是不是喜歡男人?」
除了這個解釋,她根本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讓男主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輕薄她。
耀靈洗茶的動作不停,優雅又極具觀賞性,卻是避而不答,「剛才,你把我當成誰。」
……這人怎麼那麼敏銳。她眼中的怒火被逼退了些,但想到對方逾越的舉動,又硬氣了起來,「我先問的,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耀靈沉默不語。
直到茶入盞,推到她面前。
他側頭看她,意味不明,「風家的錢,為什麼不用?」
她戰術掩飾端起那盞茶,隨手撥動茶蓋,思考著。
主動轉移話題,看來是不打算繼續追究盜墓圖的事情。
但條件是,她也不能再追究他剛才的『逗弄』。
真是好大一個算盤!
偏偏,她還只能含血吞下。
風神若敢怒不敢言,將茶盞放回茶几上,「我師父不讓用,不行嗎?」
「善了大師?」耀靈蹙眉。
「是啊,他老人家特意交代我,不得打風家錢財的主意。」她眼睛都不帶眨的,「我想要錢,就只能自己賺。」
耀靈狐疑地看她,「這就是你不與風家親近的原因?」
才不是,是害怕擁有過後,失去時會更痛苦,還不如不要擁有。風神若心下道,嘴裡則說,「怎麼算不親近呢,不親近我還費什麼心思準備我二叔的生日禮物。」
「你和魏零露、余黔是舊相識?」
「算是吧。」
「你盜墓也是為了他們。」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那還問我那麼多做什麼。」
她心情已經煩躁到了極點,企圖結束今晚的交鋒:
「我是神隱寺的人,未來的歸宿也只能是神隱寺,於你、於任何人都不會造成威脅,你大可放心。我只希望,我們彼此都能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爛在肚子裡,誰也不再提。」
話里隱藏的含義,她相信耀靈肯定能聽得出來。
果不其然,男人雙目沉沉地看著她,周身的氣息風雲變幻,最終沉澱成死一般的冷漠。
風神若被他這樣冷漠地盯著,臨近崩潰的心態,忽然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線。
贏王帝從來不會對她做出逾矩的行為。
別說親吻,就是牽手,都只在陪葬時,兩人規規矩矩地牽著手,一起平躺在玉棺里。
直到這一刻,風神若才不得不承認,耀靈不是贏王帝,不會像贏王帝那樣慣著她,讓著她。
贏王帝……是真的死了,再也不會出現了。
就算她去盜墓,也不能再見到贏王帝。
她閉上眼,眼角有淚水滑落,如死水般,放棄了掙扎,「耀靈,書我不讀了,我們解除婚姻,以後我只呆在神隱寺,哪裡都不去,行嗎?」
耀靈呼吸一緊,凝視兩眼緊閉無聲流淚的少年,眉心皺起一道深深的溝壑,「嚇哭了?」
「不是……」她哭腔一出,再也控制不住洶湧的眼淚,幾近哀求,「耀靈,我想傀儡了,你把他還給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