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幽冥河谷里渐渐地充斥了各种声音,仿佛突然间挤满了——人。
以至于满地狱里都是惨叫声,呜咽声,嘶嚎声,悲戚声,呻吟声和阴阳怪气的低语声,声声入耳,搅扰得鱼凫白心神不宁,更让他魂不守舍。
他当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那些在骷髅棒子里的人。
那些人不但身体受伤,心智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特别是蚁王亚塔尔,她神志受损尤其严重,像一个失心病患者一样,患得患失,有走火入魔之象。
此时此刻,他必须忠实于自己的职责,坚守阵地,寸步不离。
他将骷髅棒子立于当前,盘膝而坐,迅掐了一个定魔印,一指定神,一指镇丹,竟然是一个具有自我保护机制的心法印。
他身上的九条蛇两两纠缠在一起,盘成四条双头蛇,坚守住四个方位,以四方镇八方。
大蛇银奎,则自行盘结于骷髅棒子的下方,形成了一个底座。自从那次听了蝎王的言语之后他也患上了心病,每次看到骷髅棒子的顶端心里就慌,总是不自觉的远离那个位置。
它侧头看向鱼凫白,正好与独自盘在蛇王脊柱上的小蛇对视,两人心智,一人在魔,一人在妖。
蛇王自己身负九妖一怪,他的安危自然不需要李丝蔓去操心,即使她的木灵之花有寒侵的迹象,那花瓣由粉浸红,由红透紫,却依然像秋天的一片黄叶一样在树梢空寂的枝头瑟瑟抖。
她双手抱住膝盖在深潭边扭头回望。
她已经失去了巴神的所有消息,无论如何呐喊和呼唤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眼中泉水涌动,心急如焚。
二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听媳妇言,吃亏在眼前。巴豆站在地藏座佛的面前再次对这句话有了刻骨铭心的体会。
第一次,他让他的女人送掉了性命,只剩一丝魂魄,这第二次,他让他的女人身处在一个形单影只的孤独境地。
他徘徊于地藏身前,而当他蓦然回,却突然现地藏的手象竟然生了变化,佛像此时一指下按,压住了座下的倒悬之山。
难道我们都错了?
在这幽冥河谷里的并非那北冥之鱼?
就在巴神愣神之时,佛像又生了变化。
地藏王缓缓垂下头来,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全身随即金光万丈,却在一放一收之后,化为一僧人。
据传,地藏坐坛为佛,立身为菩萨,行则为僧。
地藏王起身走下神坛,来到巴豆面前。
地藏王:“施主曾言,既然佛法无边,何以造地狱。前不久,灵山法会,我亦有此言,言于大日如来之前,如来说,你让他来见我,我特来向你如实禀告。”
巴豆莫名其妙,难道佛也犯小心眼吗?
他道:“菩萨别当真,以前,我可是个愤青,不过现在不是了。”
地藏王微微点头,巴豆不知其意。
地藏王再次伸出一指指向自己脚下的大山,道:“此山为座山,当你下次来地狱,这座山将是地狱里第一高峰,凡是登顶此峰者,可免十世劫。”
巴豆眯了眯眼睛,心里没有任何感触,如果让他开口说话的话,则:与我何干?
他是律师,研究过人权,主义,唯独没有研究过——佛。
处于礼节,巴神拱手道:“不知菩萨还有什么要传授于我的吗?我是说对我的切身利益有用的?不过,长生就算了,磨难太多,命运太过坎坷的话,我愿意早夭。”
地藏王收起手指,双手合十而立,由僧变菩萨,亦不负于言行。
三
李丝蔓眼前的水潭生了变化,水面彻底变成了镜面。
这个变化被蝎子伯桓现了,于是,他大声宣告于同僚。
李丝蔓蹭得从地面站了起来,瞪起眼睛朝那水潭看去,果然,水潭里的山峰不见了,而在镜面里出现了一个遥远的身影,他像一只翱翔在黑夜里的蝙蝠,滑翔出一道幽灵一般的轨迹,从他们的眼前一闪而过。
李丝蔓捂住了嘴。
“巴神!!!”
蝎子大喊。
巴豆在空中来了一个急刹车,回头凝视。
下一秒,便是那光幕爆破般的支离破碎。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