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着实透着诡异,怎么还有人无缘无故的帮大人,肯定是有所求。
谢凌凤眸微敛,沉声道:“让暗卫查一下吧。”
杨侍卫:“是,主子。”
***
太子是在未时来的太师府,沈岸亲自去门口迎太子进来。
太子一边摇着折扇,一边大摇大摆的来到沈岸面前:“沈太师。”
沈岸微行一礼,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这会儿太子兴致很高,谢凌想的没错,那一批贡茶被截走之后就藏在太师府,以至于这两天太子格外激动,他仿佛已经看到三皇子的悲惨下场:“人人都称赞谢大人料事如神,一双手就能定乾坤,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因为那夜沈岸是没有留下证据的,今天已经到了第三天,礼部跟内阁都没什么动静,那太子自然而然的以为他们已经想不到法子了。
那接下来不得面对父皇的怒火,贡茶也是贡品,丢失了可不是一件小事。
沈岸不置可否,其实他怀疑谢大人已经靠其他方法补齐了那一批贡茶,但他没打算告诉太子殿下。
太子又自言自语的说了好一会儿,沈岸替他斟着茶,唇角挂着极浅的笑意。
直到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五彩斑斓,夕阳的余晖撒落在太师府,太子才记起了时辰,回了东宫。
隔日一大早,太子换上明黄色五爪蟒袍,穿着金靴,去养心殿给圣上请安:“父皇,儿臣有一事禀报。”
单公公奉茶的手一顿,这太子殿下还真是来的凑巧,谢大人跟三皇子殿下刚离开。
圣上眼睛里没有一丝温情,他锐利的目光直视太子,态度不怒而威:“太子想说什么?”
“你是想说礼部出了大差错,今早三皇子过来禀报,他们礼部已经将贡茶数量全部核对完,并交给了内务府。”
太子第一反应是有人闯了太师府,可他明明昨晚才从太师府回来啊,而且他们怎么可能猜出那批贡茶就在太师府呢。
太子眼神顿时变得闪烁游离,原本想说的话瞬间说不出口了,他隐隐觉得父皇一早就知道他做了什么。
“敢利用贡品一事诬陷自己的弟弟,铲除异己。”
圣上看他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心里压着一股火,铁青着脸:“太子,你是当朕已经不在了吗?”
亏得他想出这么龌龊的想法,一旦这贡品丢失确定是三皇子的过错,那三皇子作为皇室子弟,是可以免于杀头之罪,但也注定了他这一辈子要远离朝堂。
他是更看重太子,但不代表他希望其他儿子都个个不成器。
在这件事上,太子更是显得愚不可及。
帝王一怒,养心殿的人都悄无声息的跪了下去,太子咬了咬后糟牙,猜到他这次又被反将一军了,他当即跪下去:“儿臣不敢。”
圣上已经不知道太子是第几次做这等蠢事了,他对太子是真的爱之深、责之切,语气更是低沉:“你母后温柔贤淑,你妹妹也活泼机灵,怎么到了太子这里,就尽做些蠢不可及的事。”
“太子,朕等会会让人去东宫取贡茶,这是最后一次。在年关前,太子就好好的在东宫面壁思过吧,不要以为有你母后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储君之位,可以立,也可以废。”
从太子私下四处结交官员起,再到现在公然使用手段陷害三皇子,他以为他那些计谋做的天衣无缝,熟不知天子还在,还能由得他在京中为所欲为,圣上不做声,是因为看在中宫的份上。
这次,是谢凌揣摩到了圣上的意思,且不说谢凌,就说太子能有三皇子一半的心性,皇上都不用这么操心。
太子这下是真的有些慌了:“父皇。”
他之所以能在京中不可一世,能依仗的就是储君的身份跟中宫嫡出的身份,要是父皇废了他的储君之位,那他岂不是要被三皇子跟国公府踩在脚底下。
“朕说到做到。”
圣上眸光冷寒,袖摆一挥,看都不看太子:“滚出去。”
单公公在边上摇了摇头,第一次没有起身送太子出宫。
比起先帝,当今圣上在太子身上真是耗费了很多的心力,也给过他许多机会,但太子殿下一点都不懂得珍惜,再这样下去,也不怪圣上会失望。
圣上在养心殿斥责太子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外,沈岸是最先知道的。
“太师,听宫里的消息说,今日圣上对太子殿下发了好一通火,还让他年关之前好好在东宫面壁思过呢。”
沈岸并没表现的多意外,他比较好奇的是另外一点:“那礼部该向朝廷进献的贡茶,可都上贡了?”
书童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都上贡了,而且皇上将今年的除夕夜宴交给了贵妃娘娘安排。”
贵妃娘娘,那可是三皇子殿下的生母,足见圣上这次对太子殿下有多失望。
沈岸猜到这次三皇子殿下是逢凶化吉了,他就知道有谢凌在,三皇子府怎么可能轻易出事,而且太子的手段并不高明。
不过依照往日谢宰辅的做事风格,此事没有牵连到沈岸,算是沈岸欠了他一个人情。
沈岸负手扫了满园梅花一眼,吩咐:“让人将贡茶原封不动的送到东宫,然后我们去法慧寺。”
书童惊掉了下巴,太师好端端的怎么要去法慧寺了。!